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美人为馅】流年 作者:聆生 文案 辛佳用她半生,挣脱自己执念的牢笼。一次次死里逃生,她身后的男人护她百岁无忧。等她终于回头想要珍惜,他却一次次从她身边逃离。安瑾儿时第一次遇见他,翩翩公子,干净儒雅。从那之后,相思入骨,牵肠挂肚。哪怕他舍弃信仰追随自己所爱,她亦舍命相伴。等他终于想要握紧她的双手,她却学会了摇头。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辛佳,季子苌,安瑾,徐司白 ┃ 配角:安崎渊,韩沉,苏眠,字母团 ┃ 其它: ================== ☆、浴火重生。   美国纽约。   今晚的夜没有繁星点缀,没有满月西垂。   黑漆漆的云像是一个个幽怨的灵魂张开黑红色的血盆大口生生讨伐着命运的不公。   偏僻幽静的郊区古林,隐约之中埋藏着一栋褪色古堡。   寒风不停的呼啸。   一间卧室中央的白色大床上,安静的躺着一个白衣女子。   她的皮肤极白,是那种不正常极为病态的苍白。要不是胸口起伏着的微弱弧度,你很难判断,她是否还活着。   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端着托盘,一步步走向床头,他弯下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一只手握住了女子冰凉双手,反复在掌心收紧。   他已经守了她整整一个月了,她还是没醒。   他现在也有些慌了,他真的不敢确定她是否还能平安无恙地活下来。   毕竟为了让警方信以为真,他那一枪,真的是擦过了她的心脏。   为了让她假死,瞒天过海,他骗她服下了可以令人瞬时陷入休克状态的毒|药。   毒他虽然有办法解,但是毕竟是鱼死网破的一搏,将她假死的身体偷回来,已经耽误了太长时间。   况且她赴死之前心灰意冷,万一她不愿意醒过来,他该怎么办。   美国的天气越来越冷,他们现在是逃离中国躲避风头,所有的衣食住行他都要小心再小心。   她再也经不住反复折腾了。   他叹了口气,抬手抚上她的脸,似乎又瘦了,“E…我很想你…”醒过来好不好,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那一整晚,他都守在她床边,他握着她的手,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做了很多梦,从小时候到她死的那一刻,似乎她这半生,除了心中那个不切实际的幻影和父母整日的争吵,一个花季少女该有的人生没有半分色彩,她二十几年的执念,都在她倒下的那一刻,灰飞烟灭。   也许,那不是由于爱。   而是,出于一个精神病态极为可笑的自尊与偏执。   到头来,她才发现,她为别人而活,自己却从未真正快活过。   只有她的信仰,她的字母团,才让她恍如隔世生出家的感觉。还有,那个被她依赖又被她反复伤害的男人,他的付出,他的隐忍,以及他最后撕心裂肺的那一枪,到底包含了多少对她的爱与宽容。   如果就这么死了,是不是太轻贱了。   为了一个从未对她动过恻隐之心的男人,真的值得吗?   不,她不甘心。   她为什么就不配被人疼爱,为什么就不能真真正正为自己的灵魂活一次!   她要重来,重新再来。   她开始急促地呼吸,全身的细胞都因疼痛而喧闹叫嚣着,秀气的眉紧紧的皱着,似是在梦里挣扎,她摇着头浑身大汗淋漓。   季子苌被她的动静猛的惊醒,他不知道此番意味着什么,或许这是一线生机,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抚,“E!再坚持一下,醒过来…”   “求你了…醒醒…”   ‘砰’得一声,突如其来地狂风拍碎了门口的一扇玻璃,霎时玻璃碎片哗啦哗啦的倾泻到地板上,突兀声响让他心头猛然一紧,心跳也跟着加速。   就在此时,她突然发力,攥紧了他的手,猛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汗水顺着她苍白的脸庞流了下来,滴到了他的手背上,她的身体颤抖的厉害,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彼时的她根本没注意到男人的变化,他不可思议的望着她,而后取而代之的是释怀与欣喜。   那一刻,他有种想哭的冲动。她终于还是熬过来了,她终于可以活下去了。   辛佳调整好思绪,慢慢抬头看他,她想张口说些什么,可是嗓子干疼得厉害,最后只能硬生生的沙哑着唤了他一声,“L…”   一束光在他脑子里轰然炸开,他看着她,轻轻的笑了,“我在。”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一时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到头来,还是他没有放弃她。   是的,他还在。   是他一次次带给了她希望与新生,无论她错得多么离谱,他一直都在她身后,为她挡掉所有的风雨与危难。   她错了,大错特错。为什么没有早点回头,为什么没有早点去珍惜,为什么非要死过一次才知道人心可贵。   她突然卸下所有的伪装与坚强,鼻子酸涩得厉害,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她开始嚎啕大哭,似是要宣泄往生所有的委屈与不甘。   季子苌抱住她,面颊蹭着她温湿的额头,手掌顺着她的背,任由她在他怀里发泄痛哭。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安全了…”他哄着劝着,一遍遍的安抚。   辛佳将整张脸埋在他的胸前,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衬衣,呜呜咽咽的抽泣。   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最难熬的时候她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老天爷既然给了她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她便不会再辜负那些韶光芳华,似水流年。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第一篇,我难得想写HE,小仙女们不撒花吗? ☆、迷梦倒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她哭累了,她抱着他的肩膀渐渐安静了下来。   季子苌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与她拉开了些距离。   他看着她苍白透明的脸,眼中藏不住的心疼怜惜。   他抬起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把药吃了,再睡一会儿。”她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身体虚弱得很,最需要的还是静养。   她听话的吃了药,躺了下来,“我们现在在哪儿。”   “在纽约,放心,很安全。”   她点了点头,有很多问题想问,她是怎么活下来的,他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从警方眼皮子底下救出来的,他们又是怎么到美国的。   可是她现在好累,她突然不想管那些琐事,有他在,她总是想莫名其妙的依赖他。   “睡吧,我陪着你。”他握住她的手。   辛佳抬了抬眼睑,对上他的眼。   他永远都那么冷静克己,一双眼睛永远波澜不惊。   她少说也要昏迷上月了,他的眼眶有些乌青,瞳孔之中布满了血丝,眉宇之间尽是疲惫,怕是没日没夜的守着她吧。   辛佳将身体往边上挪了挪,腾出一只手拽了拽他的衣袖,“一起吧。”   季子苌错愕的抬头。   “为了我你都很久没休息了。”   “没事,等你睡着了我去隔壁躺一会儿。”   她眨了眨眼睛,“我害怕。”她用力拽着他,“你陪着我不行吗?”   那一刻,他的心恍然被什么触动。   他突然回忆起往事,许多年以前,S第一次带她回来,她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眼睛大大的,透出一股偏执与冷漠的气息。他们是搭档,她也总是喜欢用这样的语气和神情跟他说话。   那个时候,S为他们每一个人都会制定一套计划,格斗和枪法是每个人的必修课。   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做起这些训练自然要比他们难得多。   可她却从来没有叫过苦喊过疼,每次看到她训练以后伤痕累累,握枪的手连筷子都拿不稳,他便不由自主的心疼,于是,他总是偷偷背着S,让小A打个掩护,带着她逃课。   她喜欢吃什么,他便学着做,从来不觉得麻烦。   她做实验的时候,他总是喜欢静静地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很美。   有时候S给的任务太过繁琐,她便整个通宵都在研究一种药物,他劝她休息,她不肯,他便在一旁陪她,直到天亮了,她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便脱下自己的大衣给她盖上,然后替她收拾好瓶瓶罐罐的药品。   她也喜欢跟他使使小性子吵吵闹闹的,遇到不开心不明白的事总是会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那时候,她依赖他,却也仅仅只是依赖。   可后来她长大了,习惯了血腥与杀戮,她不再害怕懦弱,她不再需要他的庇护,他们之间,便连这种依赖都不存在了。   真是,他没办法拒绝她,就连她选择死,他都没有办法拒绝。   他垂了垂眼,沉着声音回答,“好,我陪着你。”   他抱着她,她躺在他的臂弯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不一会儿,他的耳边便传来了女人平稳的呼吸,他心下松了一口气。   一瞬间这么长时间地困倦与疲惫全部袭来,他闭上眼,陷入长眠。 ☆、故人回首。   辛佳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窗外阳光正当明媚,天净风柔。   她翻了个身,轻轻笑了笑。今天是个好天气,以后她生命中的每一天,都会是好天气。   她正躺着,季子苌便拿着医药箱,从门口走了进来。   辛佳歪头看他,他今天穿的休闲装,套了一件灰色呢绒大衣,显得越发高挑。   季子苌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床头,抬眸看她,“该换药了。”   辛佳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奥,她受的枪伤还没全部痊愈。   她坐了起来,眨了眨眼睛,“要脱衣服吗?”   季子苌挑眉,而后点了点头。   她也了然点头,然后自顾自的解了衬衣的扣子。   她背对着他,光滑白皙的脊背缠了条条绷带,丝丝殷红镶嵌其中,季子苌将她的长发捋到一侧,心无杂念的替她上药。   尽管他已经尽量轻柔,可还是弄疼了她,听她不经意之间倒吸凉气,他难免有些心疼,“还受得住么。”   她吐了两口气,摇了摇头,“没事,你继续。”   季子苌垂下眼睑,指尖时而安抚似的轻轻抚摸着伤口附近的皮肤,她打了个冷战,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燥热。   忽而她想起什么,扭头问他,“我昏迷那段时间,你都这么照顾我的?”   季子苌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开口,“那时候情况危机,没办法经你同意,我不是故意…”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没怪你。”   你费尽心血为我,倾尽所有护我,我哪里还会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他没再说话,安静地帮她缠好了纱布。   “这些日子,你就安心养伤,其他的事都交给我就好。”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她的褪至腰间的衬衫提了上去。   衬衣提至肩头,突然一只白皙的手握住他的手腕。   他的动作生生停住,心狠狠跳动了两下。   辛佳微微侧了侧头,抬起手臂攀住了他的肩膀,然后贴近他的身体,对上他的眼。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和期许,可也仅仅只是一瞬间。   她微微扬起头,逼近他的唇。   可就在此时,他握住她的手腕,与她拉开了距离,从床上起身。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心下却在嘲笑自己,你算什么?都五年了还不清醒吗?她爱谁难道你不清楚吗?她好好活下去不是你最希望的吗?你还在期待什么?   “怎么了…”她不懂,他为什么回拒绝他,如果是从前,他高兴还来不及。   “我出去买点东西,你休息吧。”他再也不敢看她的表情,几乎是落荒而逃,立刻冲出了房门。   季子苌漫无目的的走在纽约街头,他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心情如漫天翻飞的纸屑,骤然增添了几分苍凉与无奈。   他掏烟,点火,让一切思绪都在烟雾中散尽。   他眯着眼睛望着远处城市上方的天空,脑子里算是她的脸。   忽而他眼神暗了下来,指尖弹了弹烟灰,然后异常警惕的抬脚,一步步往后退。   他刚才思绪太过飘散,此刻才发现他竟然踏进了一条无人胡同。   他刚刚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习惯性的警觉告诉他来者不善,E还在古堡里,他不能冒一分险,他必须安安全全的离开这里。   他倒退了几部,扔掉了手中的烟头,才开始转身,大步离开。   可下一秒发生的一切,让季子苌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脚步突然停住,然后像是被人步步紧逼似的,又一步步退了回去。   含着笑意,略带张狂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   “L,Haven't met in a long time, hope that you are well.”L,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季子苌微微攥紧了拳头,旋即嘴角勾出一个轻蔑的笑,“Indeed, long time no see,Z.An?”是,确实很久不见,安择。   胡同两边的高楼太过耸立,明明是正午,此处却被遮住了所有的光亮,一条窄窄的街道昏暗阴凉,只剩下两个男人相对而立的身影,在无形之中迸发出一股燎燎离火,在沉寂之中狰狞燃烧。 作者有话要说:  另一个团伙逐渐浮出水面啦 , S是不是也要出场了。 ☆、蹉跎爱情。   季子苌手中提了几袋蔬菜水果,走到古堡门口,掏出钥匙开锁,他一路冷着一张脸,脑中思绪快速翻转。   他这次带E来美国,除了R要帮他暗度陈仓,谁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更不知道E还活着,连A他都一直瞒着,他一直小心谨慎,就是怕走漏了风声,再生事端。   可他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安择怎么会知道他的踪迹,自从五年前S销声匿迹之后,字母团与美国SAN组织几乎断绝了一切来往。   SAN的老大不同于S,他心狠手辣,无所不为,他太过张狂桀骜,几乎毫无弱点,自从SAN成立到现在,美国FBI将其列入头等大案,可却从来抓不到他们犯罪的任何把柄。   这也正是他最害怕的事,早在七年前他们随S一起来美国做客SAN,辛佳就怕内个男人。   而这次,安择却冷不丁的问他,E,是不是真的死了?   他冷声回答,我一枪亲自打死的,难道我会不清楚?   事实上,他清楚的明白,安择不会信他的话。SAN这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也着实摸不着头脑。   正想着,门被他打开了,他还没晃过神来,便觉怀中一热。   原来是辛佳听见动静,一把冲过去抱住了他。   他忙稳住身体,一时间有些错愕。   “你去哪了…”整整一下午把她一个人丢在古堡里,天都快黑了,她越发觉得他是在故意躲她。   季子苌瞧了瞧外边的天,昏昏黄黄的降下了夜色,这才惊觉自己出去的时间太长了。   他揽住她的肩膀,心中有些自责心疼,“对不起,处理了些事,下次不会这样了…”   辛佳吸了吸鼻子,从他怀里出来,“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我都处理好了。”她的伤还没好,在没有清楚SAN想要干什么之前,还是不要让她担心的好。   她点了点头,手指还紧紧扣着他的大衣,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你是不是在躲我?”   他一愣,一时间有些结舌,“没有…”说着,便要从她身侧走进去。   她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那你跑什么?”   奥,他实在是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了,要不然他会被自己纠结死。   “先做饭吧。”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转移了话题。   他不想说,她也不好再追问。   辛佳拿过塑料袋,转身进了厨房,“今天我来做吧。”   季子苌靠在门框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忙忙碌碌的身影。   他竟然不知道,这五年,她学会了做菜。   为谁学的呢?又是为谁做过呢?想到这,他不禁难受了几分。   她摆好了餐具,拉着他坐下,“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季子苌拿起筷子,扫视了一眼,两菜一汤,看起来卖相还不错。   他尝了两口,若有深意的抬头看她,轻轻勾唇笑了,“很好。”   “真的?”她坐在他旁边,也跟着笑了。   “当然,我会骗你?”他用勺子撇出汤里的香菜,盛了两碗,“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我怎么不知道。”   “就前几年啊,以前闲来无事,就学了几样菜,当年韩沉喜欢吃……”后半句话她还没有说完,就被自己生生卡在了嗓子里。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连忙抬头看他的反应。   季子苌面上没有太大的波澜,只是拿筷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沉重,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缓和,只能暗自在心里着急自责。   季子苌放下碗筷,嘴角轻轻向上挑了一下,不知道是自嘲还是无奈。   “E。”他低着头叫他,“你忘了,我从不吃香菜。”   她猛然怔住,想要开口解释,却发现只是徒劳。   是了,她也承认,这五年,她一直投其所好,早就习惯了按照韩沉的喜好来下作料。   他不喜欢香菜的味道,韩沉喜欢。   他的习惯她是知道的,可在那岁月蹉跎之中,她竟然将它遗忘了。   有多少年,她没有真正关心在乎过他了,如今竟然生分到,连他的习惯都能忘记。   可他呢,确是真真实实将她的每一个喜好都记在心里。   确实,如果她现在说真心实意想跟他在一起,不光他不信,连她自己都难以相信。   就这么静默了一会儿,季子苌率先起身,欲要离开。   辛佳连忙站了起来,拉住他的袖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他知道,在她心里,也许只有救命的情义,“没关系,我不怪你。”   “你不知道!”她急红了眼,挡到他面前,“过去那段记忆,我已经放下了,我现在只想活在眼前。”   “你放心,等你伤好了,我会让你走,去过你想要的生活,除了我和R,没有人知道辛佳还活着,我救你,是我心甘情愿,你不用有任何压力,我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让你好好活着…”   “不是…不是这样的。”她拼命地摇头,他怎么就不懂呢,她不是这个意思难道他不知道吗,“我不想离开你。”   如果是五年前对他说出这么一番话,那他真的愿意相信。可现在,不同了。   他嗤笑,“你要我怎么去相信?”   他一步步逼近她,她一步步后退到墙角,他猛然抬起手臂‘嘭’的一声打在她头顶的墙壁之上,一双眼睛,不留余地的逼视着她,“难道那五年,我就不会疼的吗?”   那五年,最难过的不止她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SAN里会出五个新角色,宝贝们是想先看感情戏?还是想先让人物都先出现? ☆、坦诚相对。   她抬头,对上他漆黑的眼眸。   她要怎么告诉他,在经历生死之后,她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心。   她要怎么告诉他,她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觉得愧疚,而是真心实意。   她要怎么告诉他,在她为韩沉挡枪倒下的那一刻,眼前浮现的竟是他的脸。   她想,怕是再也不能亲口对他说声抱歉了。   她想,万一她死了,他用不惯别人制的毒怎么办,他那么挑剔,会发脾气的。他亲手杀了她,怕是他会难受的。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哽咽出声,“我现在想要什么,我非常清楚。”   “替韩沉那一枪,不仅是为了终结那二十几年愚蠢的自己和可笑的执念,也是偿清了我蒙骗他那五年,从此以后,我就不欠他了。”她也曾经以为替韩沉挡枪,是因为她爱他。   可当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才发现,她有了二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清醒与释然。   终于,她跟韩沉两清了。   终于,她不用再活在别人的世界里了。   终于,她承认爱他了。   季子苌撑着墙壁的手掌慢慢攥紧,他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脑子里乱七八糟极为混乱,“别逼我了…”   他不知道怎么办,他想去拥抱她又不敢去拥抱她。   他害怕他本来拼尽全力说服自己放手,相信她以后等她后悔了又会是一场空。   怎么可能呢,他需要冷静,她也是。   季子苌直起身体,有些踉跄地走进了房间。   她在门外,隔着一层门板,她轻声说着,“你知道吗?我昏迷的时候,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梦里全是你的脸。”   “我想着,如果我不在了,你该多伤心啊。”   “我有听到你在叫我啊,所以我活过来了。”因为舍不得你,所以舍不得死。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去相信,没关系,我就在这,我可以等。”你从前怎么守着我等着我的,如今我就怎样陪伴你。   他靠在门板的另一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你现在做的跟韩沉有什么两样?你不是想让她快乐吗?为什么还要推开她伤害她?   可是,她真的想清楚了吗?对他,真的是爱情吗?   他伸出双手,埋住自己的脸,深深叹了口气。   不是他不爱了,而是不敢了。   夜半。   季子苌躺在床上,床头点了一盏昏黄的灯,他双手枕着头,目光呆滞的盯着天花板。   过了一会儿,他心情烦闷得很,实在是睡不着,于是干脆从床上起来,倒了杯红酒,一饮而尽。   他摇了摇痛得快要炸掉头,打开了房门。   想着今晚话说的好像重了些,不知道她睡了没有,还是去看看她比较好。   谁知刚一出门口,他的脚步就生生停住了。   女人坐在墙头,双臂抱膝,头微微向一侧歪着,长长的头发盖住了她的面颊,应该是睡着了。   他心里狠狠一疼,心里暗暗骂自己混蛋。   他慢慢蹲下身体,将她垂下的发丝别在耳后,无意之中指尖触碰到她冰凉的脸颊。   他皱紧了眉头,这些天天气本来就凉,她还受着伤,竟然坐在地板上睡着了,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万一着凉了怎么好。   想着,他俯下身子,打横将她抱进了房间。   似乎是惊醒了她,半梦半醒之间,她搂住他的脖子,脑袋往他怀里扎,凉凉的唇吻着他的脖子。   他觉得头皮一麻,一股躁动涌入心头。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骗你。”轻轻的弱弱的话语像一片赤羽扫过他的心头。   “子苌…”她叫着他的名字,好像是哭了。   他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却因她的一声呼唤定住了身体。   她真的是好久好久,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了。   辛佳抬眸,一双眼睛布满雾气,含着情愫深深望着他。   “我喜欢你…”她没有撒谎,真的没有。   他抚了抚她的发丝,轻声道,“我知道。”   好吧,他心软了,彻彻底底地心软了。或者说,他一直都没有心狠过。   “别哭了…”他轻声哄着,微微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而后一路向下,鼻子,眼睛,最后停在她的唇瓣上。   他敛了眸子,准确无误的吻了上去。   管他以前谁爱谁谁爱谁呢,管他未来是什么样子呢,总之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失去她。   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还是一时情动,他压在她身上,吻得缠绵热烈。   他抬起右手,脱了她身上的外套,将衬衣褪至胸口。   就在此时,他尽力克制体内翻腾的情|欲,抬头极为认真地望着她。   “趁我现在还控制的住,后悔还来得及。”因为忍耐,他的声音听起来沙哑沉寂。   他在给她最后的机会。   辛佳没说话,只是轻轻抬起手臂,去解他的衬衣扣子。   他盯着她的动作看了好一会儿,忽而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固定在头顶,不容置疑的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无人理╭(╯ε╰)╮ ☆、敞开心扉。   衣衫褪尽之时,他抱着她,火热的欲望抵住她的身体。   她迷迷糊糊的勾着他的脖子,目光游离,只听他温厚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从现在开始,即使你后悔,我也不会再放过你了。”往后的半生,你我都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辛佳抬了抬眼睛,下一秒,尖锐的痛楚从她身下蔓延开来。   她偏过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皱紧了眉。   季子苌扶着她的腰,吻着她的面庞,柔声问着,“疼吗。”   她转头对上他的眼睛,垂着睫毛,有些委屈的点了点头。   他亲了她两下,清了清嗓子,“昨个R还给我打电话了,说让我问问你想吃什么,美国的东西不如家里的,他好托人给你送过来。”边说着,便一边用手捋着她额前的碎发,转移她的注意力。   “R吗?他闲着也是闲着,怎么不自己过来看看我。”她舒展了眉头,不满意地翻了个白眼。   他轻轻笑了一下,“你不知道,当时我带你趁着局面混乱不管不顾的飞来美国,不知道留下了多少烂摊子让R一个人收拾呢。”   “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呢,我到底怎么回来的。”她在他身下动了动,浅笑着问他。   “想知道?”他挑眉。   她怔愣地眨了眨眼睛,又点了点头。   “表现好了我就告诉你。”他吻着她的脖颈,狡黠的笑。   她迎上他的吻,随着他沉迷。   事后,他点了盏暗黄的灯,将地上的衣物被褥全扔进了洗衣机。   全都收拾好以后,他冲了个澡,放轻了步子走到床头。   他俯下身子,替她掖了掖被子,顺了顺她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在她鬓角上落下一吻。   自从受伤之后,她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今天怕是累着了。   辛佳醒的时候,窗外的天明亮得发白。   她伸了个懒腰,随后又抽了一口凉气,重新瘫软回了床上。   彼时季子苌推门走了进来,瞧见她正皱着眉头揉着自己的腰,他笑着走过去。   他俯下身子,双手撑在床上,“还难受么。”   她摇了摇头。   “抱你去洗个澡?”   她还是摇头,只是腾出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   季子苌顺势掀开被子的一角,上了床,将她搂在怀里。   他低头看着她的发旋,而后无意间瞥到她胸口上的伤疤,不由自主地抚了上去。   微凉的指尖摩擦着她新生的皮肤,有些痒,她一把抓住他的手,“不疼了。”她知道,他肯定在自责。   他笑笑,吻了吻她的发顶,徐徐开口,“你还记得你去找韩沉之前我递给你内杯红酒吗?”   “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那日决定要去找韩沉坦白,他递给她一杯酒,说是践行。   “我早就防着那么一天,内是我私下制的药酒,可以让人进入一种暂时性机体休眠状态,只是毒性有些强。”   她抬头疑惑的看他。   “我知道你对毒非常敏感,所以便从酒上动了手脚,从你走到你出事,正好是我预期的药效发作时间。”   “随后我开枪,让警察信以为真你已经死了,却在第二天晚上,在R的帮助下,潜进尸检所,为了瞒天过海,我放了一把火并留下了你的DNA…”   “然后,我们就来美国了?”她接着他的话。   “嗯,这是我第一次冒这么大的险,还是拿你…”   “幸好你冒了次险,我才能有回头的余地。”她望着他,三分感激,七分爱意。   季子苌搂着她的手紧了紧,“但是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什么?”   “你体内的芯片不见了,而且我只是留下了你的DNA,这场预谋看似严密,实际上因为时间紧迫漏洞百出,只要警方在法医那里加大力度调查,一定会对你的死活产生怀疑,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竟然没有多大动静。照理说,就算S失忆,也不可能放过这些蛛丝马迹的细节。”   “你是在怀疑S他…”   “应该不会,他不会这么放弃我们…”他说着,目光却有些涣散。   “对了,为什么我的事情你只告诉了R一个人。”   “我需要他做各种伪证,还要让他给你创造一个新的身份,至于A他们,我只是觉得没有什么必要,等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会告诉他们的。”   她了然点头,“那我们要在美国待多长时间,还回去吗?”   他皱起眉,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再等一等。”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情节跟思路有些连不上,理科生很悲催,我得先缓缓。 ☆、危机初现。   辛佳的伤算是好得差不多了,季子苌瞧着她整日闷在古堡里郁闷的小脸,想着今天天气挺好,也该带她出去走走了。   他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婆婆妈妈的嘱咐了一大堆注意事项。   辛佳听得头疼,不满意地抗议,“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紧张,我都快被你裹成球了。”   “万无一失。”他给她整理衣服衣服,淡淡开口。   “切!”她翻了个白眼,还是任由他扣好了大衣扣子。   “走吧。”他这才满意了,牵着她一前一后出了门。   纽约街头,繁华热闹。   卖唱的街头艺人哼着优雅的古典小调,会变魔术的小丑逗得一群孩童欢声笑语。   她从前虽然出身豪门,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活得自我过。   她有多少年,未曾像个寻常女孩般无忧无虑的漫步街头了。   又有多少年,没能按着自己的小性子潇洒快活了。   是别人束缚了她,还是她自己委屈了自己。   到今天,她才真的释然了。   原来,她也是能笑得这么开心的。   他们从清晨阳光明媚一直到夕阳迫近薄暮,那般美好的光景在欢声笑语中流过。   季子苌站在不远处,望着她笑意盈盈的朝自己跑来,他也笑了。   这样真好,她越来越开朗了。   从前她一直冷着一张脸,让他不敢靠近。   可现在他发现,原来眼前的她才是真正的她,没有了锋芒与盔甲,柔软得让他迷醉。   他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不早了,该回去了。”他怕晚上天气凉,她容易受病。   “那你背我。”她在他怀里,笑着撒娇。   他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转过身弯下了腰。   她趴在他背上,搂着他的脖子。   穿过那片林道时,不知是起风了还是怎么的,枝枝叉叉上的老叶开始沙沙作响。   他蓦地停下了脚步,黑色的眸子更加阴沉,周身气息也都降至冰点。   她感受到他的变化,立刻从他身上抬头。   “怎么了…”   “没事,就是感觉不太对…”不止一次了,他今日老是感觉有人在跟踪他们,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我们快走。”   他不再耽搁,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加快了步子穿过林道到了古堡。   到了门口,他拿了钥匙开门,这才勉强松了口气。   一阵风拂面而过,他牵着她进了门,摸索墙头的灯。   开关‘啪’的一声开了,可是,灯,却没有亮。   他屏住呼吸,眯了眯眼睛,攥紧了她的手,偶尔能听到房间内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心中警铃大作,就在此时,他听见人拉动开关的声音,眼前突然亮了一盏黄色的台灯。   他心下一惊,将辛佳拉直身后,直视着来人。   男人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模糊不清,只见一头栗色短发,身形矫健的男子慵慵懒懒的靠在椅子上,长腿交叠,正低着头点烟。   一缕烟雾腾空而起,忽明忽暗的火星之中,他慢慢抬头。   “L,For years no see, can also well?”L,经年不见,可还安好?   季子苌将辛佳完完全全总身体挡住,冷笑一声,“Sure,I'm fine.”当然,我很好。   男人这才掐灭了烟头,不徐不慢的的站了起来,一步步走近,却又隔了些距离。   季子苌在他开灯的那一刻便知道来人是谁。   但辛佳不知道,直到此时,她才真正看清了男人的脸。   棕黄色的瞳孔,秀美的眉眼,麦色皮肤,单看这张脸,你会想到阴柔风流这四个字,可他的行事以及气质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张狂的狠劲。   辛佳紧紧攥住季子苌的衣角,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季子苌感受到她的反应,微微转过头,柔声安慰,“没事,别怕…”   他无视两人的互动,轻笑一声,“L,骗我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一边说着,一边逼迫性地目光盯着躲在男人身后的女人。   他的中文说得利落流利,字字要害。   “若我所知没错,S死后,我们同SAN好像并没有多大来往了吧,又何来骗你这一说?”   “话虽如此…”他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可L,你把我的Little E藏的这么好,我该怎么感谢你好呢。”   他说着,脚步一步步逼近他们。   季子苌能察觉到身后的人抖得更加厉害。   “安崎渊!”他冷下脸,“你最好别太过分,你要再这么纠缠,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安崎渊嗤笑,“就凭你们如今在中国的势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死了多少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各种角色马上浮出水面╭(╯ε╰)╮ ☆、他山之石。   “你到底想怎样。”季子苌不甘示弱的直直逼视着他。   “很简单。”安崎渊亮手插在裤兜里,漫不经心道,“把E留下。”   “呵。”他拉着她的手后退了两步,“白日做梦。”   他转过身,拉着她往门外走。不是怕什么,而是在这么僵持下去,他们两个人势单力薄,辛佳又怕他,恐怕是要出乱子。   子弹上膛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几乎是同时,季子苌也掏出腰间的枪,猛的回头,两个男人执枪而立。   “既然不肯,你们两个今天谁也别想走出这里。”安崎渊的话音刚落,季子苌就突觉自己周身的动静。   一时间,几把枪同时拉动保险的声音从他四周的黑暗中陆续响起。   他侧头环视了一周,透过昏暗的灯光,看清楚现在的形式,他冷笑出声,“SAN当真看得起我,人恐怕都到齐了吧。”   安崎渊一抽手,□□在他指尖上飞速旋转,他踱步走向墙角,突然打开了客厅的灯。   突如其来的光亮有些刺眼,季子苌眯了眯眼睛,回头看了一眼。   SAN安家几乎全员上阵,除了安择和安崎渊,还有安南和安叙,除了那个女孩以外,所有人都在这儿。   季子苌换了个姿势,将辛佳护在怀里,他现在只有一只枪,对付他们四个人,必须时刻集中精力。   “L,我并不想这么杀了你…”他玩弄着手中的枪,忽而又对准了他,“但是,你最好别逼我。”   “Y.An,话别说太满,我记得当年射击比赛,是我赢了。”   “确实。”安崎渊转了转脖颈,不经意道,“不过如果是阿南开枪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安南端正了□□,对准他的额头。   “我记得阿南当年和T打成平手,你跟T的枪法又差多少,不用我提醒你吧?”   季子苌没说话,只是微微扬了扬下巴,周身溢着寒气。   良久,他似笑非笑地开口,“想带走她,就算我死也不可能。”   他提着枪,护着怀里的人一步步后退,忽而他转身,打开大门。   就在此时,安崎渊抬手。   安择几人立即会意,毫不犹豫的朝他开枪。   季子苌挡在辛佳身后,猛的转身回击。   他被逼得步步后退,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安择他们的似乎并没有想要要他的命,而是一点点逼他放弃。   季子苌躲过了三个人连续的攻击,他微微喘着气,辛佳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   可此时,他忽略了现在他身后指挥的安崎渊。   只见他缓缓抬手,漆黑的枪口对准他的后肩。   ‘彭!’刺耳的一声枪响,子弹穿肩而过。   季子苌闷哼一声,踉跄了几步尽量稳住自己的身体。   辛佳心中狠狠一颤,猛的跑过去抱住他,眼底是愤恨的怒火,“安崎渊!”   安崎渊把枪往腰间一别,双手环胸,“怎么,心疼了?”   “你跟我走,我就放过他。”   “你想都不要想!”   “那真可惜,他这条命可就真的不值钱了。”   安崎渊正欲做些什么,此时却从二楼的梯口传来一阵阵平稳的脚步声。   一抹单薄轻盈的身影从二楼徐徐走了下来。   “Y.”女子淡然开口,“You're making too much noise.”你闹得太过了。   安崎渊皱了眉头,“stay out of it.”你别管。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往前又走了两步,冲着拿枪的三个人,“Put the gun down.”把枪放下。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随即看向安崎渊,见着老大点了点头,他们才把枪放下了。   辛佳看清了来人,有些不可思议,“安瑾?”   她刚才真的有些认不出她,仿佛七年以前那个稚嫩的小姑娘已经不复存在了。   她还是那样可爱,像个洋娃娃,只是没有了从前的青春靓丽。   一头棕色披肩长发,碧绿色的眼睛,像一汪深深地湖水,腮旁的婴儿肥已经褪去,苍白的面孔让她多了一丝冷漠与距离。   “辛佳姐。”她淡淡开口,表示打了招呼,“抱歉,用这种方式和你们见面。”   “不过L戒心太重,我们不这样,根本见不到你。”   季子苌额头出了一层密汗,脚下有些站不稳。   辛佳忙扶住他,“你们找我,到底什么目的。”   安瑾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直接面向L,“我们需要她。”   “三天,三天以后我会把她平安无恙的还给你,你也受了伤,这样也照顾不好她不是吗?”   “我凭什么相信你?”要他把心爱之人拱手让人,他做不到,况且安崎渊狼子野心,他不能让她去冒险。   “L,你不要太固执,这是对你而言最好的选择。”   安瑾回头看了一眼安崎渊,“你不用担心我哥,有我在,我会护她平安,你相信我。”   季子苌刚想开口回绝,辛佳却快他一步。   “我跟你走…”季子苌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她也望着他,投去了一个安心的眼神,“没事的,我相信瑾瑾。”他受了伤,再这么耗下去,对他们两个百害无一利。   “我不能把你交给他…”   “就三天,三天以后,我等你来接我。”她冲着他笑。   “你要好好养伤,别跟自己怄气,我等着你。”她握着他的手,尽量让他安心。   安瑾走了过去,“SAN与字母团没有决裂,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们不会轻举妄动。”   季子苌没有理她,只是一脸心疼的看着她。   “那我走了。”她抱住了他的肩膀。   他稳住身体,搂紧她的腰。   安崎渊脸色不好,抬手示意安择一行人随他离开。   安瑾也拉着辛佳,随后跟了上去。    ☆、往事如烟。   辛佳随安瑾回了安家。   安崎渊随手倒了几杯茶,并排放在了茶几上。   “坐吧。”安崎渊慵慵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着眼前一脸冰霜的女人。   辛佳也不扭捏,直接大方的坐了下来,“直说吧,找我什么事。”   安瑾坐在安崎渊身侧,淡然开口,“S。”   “他在哪儿。”   辛佳捋了捋头发,不明所以地笑了“S?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五年前一次任务中,S与警察同归于尽,而且我们也沉寂多年了,这件事,五年前我们就通知过SAN了,难不成,死人还能复活?”   安崎渊食指敲击着膝盖,“Good.”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挡住她面前的光,只见他慢慢弯下腰,一张邪魅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她惊得身体向后仰,靠在了沙发背上。   “死人怎么就不能复活,你不就是个例子嘛,现在全世界的人可都以为你死了。”   安崎渊看着她惊恐的模样,别提多满意了,他笑着站直了身体,“五年前我没有拆穿你们,是因为我觉得S有做事的分寸,他想要玩玩,好啊,我给他机会,但是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你们真当SAN个个都是废物吗?你们应该明白,S同SAN自出生开始就绑在一起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辛佳直直瞪着她,攥紧了拳头。   “阿择。”安崎渊示意安择,“告诉她。”   安择从电脑桌旁站了起来,“徐司白,岚市警局特邀法医,江南第一快手,五年前一次意外陷入昏迷,五年后同韩沉白锦曦一同任职于黑盾组。”   安择将手中的一捆资料甩在她眼前,“R帮他瞒得很好,几乎天衣无缝。”   “可是你们别忘了,这世界上,可不止R一个黑客。”   是,R能做的,安择也能,甚至难分伯仲,只要安崎渊想查,他们谁也拦不住。   “所以呢。”辛佳干脆也不掩饰,双手一摊,无所谓道。   “要么,我们杀了他,要么,你们想尽办法让他回归。”安崎渊沉着嗓子,语气有些骇人,“不要逼我亲自去中国,到时候,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是,一个不想再回归黑暗的罪恶之王在他们眼里,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了。而且安崎渊说的回归,并不是简单的让他这个人回到字母团,而是彻底回到以前的S,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辛佳没说话,只是一直狠狠瞪着他,气氛沉寂得诡异。   安瑾此时站起来拉住了安崎渊,“哥,我想单独跟辛佳姐谈谈。”   安崎渊看了看自家妹妹,“这事儿你别插手。”   “哥…”她态度很坚定。   “OK.”安崎渊拗不过她,只好遣散了其余人,将房间留给了她们两个。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安瑾端了一杯茶,靠在沙发上,“说说吧,他怎么了。”   “安择不是都查出来了么。”   “说实在的,阿择手里掌握的,就只有这么一点信息。”她叹了口气,“S果然还是S,无论做什么都这么谨慎。”   “瑾瑾。”辛佳正了正身体,“他确是还活着,只是他所发生的事,他的目的,我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既然还活着,那他为什么一丁点都不跟美国联系,还有你们,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他。”   辛佳抬眸看了她一眼,不行,现在还不能告诉她S失去记忆的事。   “你担心他,我明白。可是我忠于他,就算是你,我也不能轻易透露什么,你要明白…”   “我明白。”是的,如果是她,她也会忠于自己的信仰,她并不怪她,“可是…我已经很多年没听到他的消息了…”那么多年,人间蒸发,她曾一度以为他真的消亡了,那种绝望的痛苦,她再也不想承受。   安瑾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垂下睫毛。   辛佳看着她,心里泛起阵阵不忍,她该怎么告诉她,S,是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与他们对立的女人,隐姓埋名的。   “其实这次带你回来,不只是这一件事。”安瑾抬眸,“你知道的,是我哥,他知道L隐瞒了你还活着的消息,他很生气…”   “L只是为了保护我…”   “可是你也知道,我哥心里有你,R递过你已死的消息的时候,他整整一天没说话。”   “我知道你对他心存芥蒂,但是他真没想过要伤害你。”   辛佳抿了抿嘴唇,“我知道,我就是适应不了他做事的方法和态度,况且,我也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   “好吧,时间不早了,你的房间在二楼最里边的那一间,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为何无人理⊙﹏⊙ 离歌开了第一章!!! ☆、深入险境。   古堡。   季子苌一手握着一把短刀,一手捂住肩头的伤口,眼睛一闭,硬生生将子弹剜了出来,他闷哼一声,身上出了层层细汗。   他喘着粗气,将刀子往床头柜上一扔,单手缠着纱布。   黑夜里,他的眸子黑亮逼人,像是窥伺猎物的猎豹,深邃阴沉。   他暗自握了拳头,安崎渊,你最好别动她,要不然,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他深深吸了口气,拨了电话,“R。”   “怎么了。”   “安排一下,三天以后,我和E回国。”   “这么突然?”毕竟国内还不太平,他怕他们一回来就撞在枪口上。   “美国不能待了。”相比于警察,安崎渊更难对付,“SAN已经发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好,我马上安排。”   --------------------------   辛佳刚起床,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她起身去开门,瞧见安崎渊正立在她门口。   她心下一动,下意识的想要去关门。   可安崎渊眼疾手快,一把抵住了门板,眼中尽是戏谑,“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辛佳尽力平复胸口起伏的程度,给他让了一条路。   “睡得好吗?”安崎渊坐在床上,不经意道。   她站在不远处,淡然开口,“托你的福,很好。”   安崎渊看着她,眼中多了一丝晦暗不明的笑意。   辛佳被他盯得浑身发毛,极力避开他的视线。   只见他从容的起身,一步步逼近她。   她惊得步步后退,直至后背抵住阳台前的栏杆。   安崎渊抬手,指尖划过她的脸,“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越来越想让他征服。   他在她耳边呼着气,“比起七年前我见你的模样,更迷人了。”   辛佳扭头,躲避他的触碰。   他贴近她,嗅着她身上的香味,“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的心狠狠一颤。   蓦地他的眼神一紧,眯起眼睛直直望着她,“我以为你会把你的贞洁留给那个警察。”   他冷笑,“你竟然给了他。”   “不关你事!”她扭着头,尽量不让自己直视他。   他却不依她,抬手扼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对上他的眼,棕黄色的眸子透着危险的气息。   “我给你一次机会,离开他。”   “你没有资格管我们的事。”   安崎渊嘴角勾出一个诡异的弧度,下一秒,他便不留余地地吻了下去。   带着不容抗拒的凶狠,辛佳着实被他吓坏了,她躲避着挣扎着。   “放开我!”   安崎渊反复越来越大胆,他咬着她雪白的脖颈,一直往下,留下殷红的印记。   他的手掌抚着她的腰,绝对势在必得的占有。   “你敢碰我,我就从这儿跳下去!”她颤抖着双唇,眼睛都红了。   “呵。”他眸子一暗,旋即弯腰将她抱到了床上,“我最忌讳别人威胁我,你要付出代价。”他说着,撩开她身上的衬衣。   “安崎渊!你这个疯子…”她徒劳地抵抗着他的侵犯。   “滚开!别碰我!”   “Y!”就在此时,安瑾及时赶到,她站在门口,眼底有些愠怒。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安崎渊不耐烦地从她身上起来,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脸云淡风轻,“瑾瑾,你管的太多了。”   安瑾没理他,径直走过去扶起辛佳,“没事吧。”   辛佳有些惊魂未定的摇头。   “大哥。”她转头对着他,“是我答应L护她周全的,难不成你想让我失信于人?”   “可我并没答应他。”   “你再这么无理取闹我马上给L打电话让他把E接走。”   安崎渊气结,行,好丫头,反过来帮着别人威胁他。   “OK.我走,我走。”他瞥了她一眼,一脸不悦的出去了。   安瑾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转而坐在床边,“Sorry,我没照顾好你。”   “不怪你…”   “你也别害怕,他就是想吓吓你,这种恶趣味老是改不了。”   辛佳拢了拢头发,扣好自己的衣服,勉强对她挤出了一个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章,等下次回来就彻底放假了,到时候日更,小仙女们乖乖等我半个月╭(╯ε╰)╮ ☆、鸟倦知还。   第三天。   安崎渊没收了安瑾所有的通讯工具,并限制了她的外出自由。   “渊!”安瑾气得红了眼睛,前来找他质问,“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很幼稚吗?”   不让她跟L取得联系,软禁她和辛佳,出尔反尔。   “这几天你就乖乖待在家里,时候一到我会放你出去。”安崎渊站在镜子面前,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脸不在意。   “我说过三天以后会让辛佳回去,你这样会让字母团怎么看我!”   “你放心,S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怪你…”   “这跟他没关系!”安瑾简直连掐死他的冲动都有,“她留在这对SAN完全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你舍不得她,但你这么做反而会让她离你越来越远。”   安崎渊正欲说些什么,只见安择突然闯了进来,神色有些慌张,“渊,E…不见了。”   安崎渊抬眼,他就这么静默这,周身空气瞬时降到冰点,“追。”   “不用追了。”安瑾扬起头,“我一早就通知L把她接走了。”   安崎渊眯着眼睛,直直盯着她,眼底似有怒火。   安瑾心虚的偏过头,躲着他的目光。   她太了解安崎渊了,为了以防万一,她快他一步通知了L,让他趁着安崎渊松懈之时,将E带走,果不其然,她担心的事发生了。   “瑾瑾,你最近太放肆了。”安崎渊冷了声音,“你不要觉得安家人都宠你,你就这么为所欲为。”   安崎渊淡淡瞥了她一眼,走了出去,到门口时,他的脚步突然停住,“你要是再胡闹,我不介意杀了S。”   安瑾心下一惊,扭头想去反驳,可他已经离开了。   她觉得,该是时候去中国看看了。   ----------------------------------   季子苌带着辛佳已经下了飞机,他不吭一声的把人带走,安崎渊断然不会善罢甘休,为了拖延时间,他们先坐飞机来了日本,然后做游轮回国。   他们住的房间在头等舱,辛佳向工作人员要了些医用品,又烧了些热水,忙着给季子苌换药。   她跪在床上,从他身后将他的衬衫褪下,小心翼翼地拆开纱布。   伤口虽然经过了处理,但毕竟是枪伤,又一连劳累这么多天,免不了还是发炎了。   她利落的给他清理伤口,时而轻轻呼着气,为他减轻些疼痛。   缠绷带的时候,她就在想,她昏迷那段时间,他是不是也是这样日日照顾她的。   她完成最后一步,素手沿着他的肩膀向下滑,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身,小脸贴着他的后背。   “怎么了。”他偏过头问她。   她搂的更紧了,稍稍直起了些身体,轻轻亲了亲他的下巴,“没事,就是有些想你。”   他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笑笑,伸手握住她在他腰间的手。   辛佳心念一动,温润的红唇落在了他的脖颈,她有些青涩的吻着他,轻柔的吻,迷醉的吻。   季子苌挑眉,顿时觉得身上燥热得很,“这么想我?嗯?”   只听他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她还未反应过来,便突觉腰间一紧,一个旋身,她便被人抱在了怀里。   他的唇不约而同的覆了上来。   他抬手,褪了她的上衣,唇落在她的颈间。   她搂着他的脖子,依偎在他怀里。   蓦地,他的动作突然顿住,亮黑的眸子有些阴郁。   辛佳开始是懵的,而后她立马反应过来,扯过衣服裹住了自己。   “不是,你听我说…”   季子苌打断她的话,“他欺负你了?”   是的,他看到了,她身上残留着的吻痕,白天她衣服领子穿的很高,他并没有发现,现在看来,确是清楚得很。   “没欺负成。”她呶了呶嘴,“我告诉他,他要敢碰我我就从楼上跳下去,幸好有瑾瑾在,他还不敢太出格。”   季子苌伸手抚上她的脸,“害怕吗?”当时那个场景,她害怕吗?   她笑了笑,“不怕啊。”   “我知道你还在等我,所以我不怕。”有那么一个人,无论风雨疾苦,他总是在她身后。   他在等她,她便风雨兼程,无所畏惧。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受委屈,他会付出代价。”   安崎渊,你竟然敢动她。   他捧在手心上的女子,怎么能容忍你如此欺凌。   既然你不仁,那我们也就无须再有义。 作者有话要说:  想不想看见老徐出场? ☆、新仇宿怨。   中国。   湖畔小楼。   L一身灰色西装,气定神闲地走进了小楼。   “L!”小A有些惊喜,跑上前不轻不重在他肩头捶了一拳头,“你终于舍得回来啦。”   L被他这么一打,牵扯到了伤口,弯着腰断断续续咳嗽了起来。   “A!L身上有伤,你小心点。”R笑着从里边走了出来。   “咋出一趟国,还挂了彩回来。”A吊儿郎当的在他身边转了两圈,一脸戏谑。   L瞥了他一眼,而后一脸高深莫测地笑了,“你们猜我带谁回来了?”   R也笑了,只有A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谁啊?”   L笑着转身,“进来吧。”   只见门口走进一个娉婷少女,长发挽起,画着淡妆,米白色大衣,眼中带着温暖的笑意,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   R的笑意更深了,A却越来越吃惊,眼睛瞪得都有铜铃一般大了。   这不是辛佳是谁?   辛佳走到A面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怎么,这才多长时间啊,不认识我了?”   小A都愣了,“E…真是你?”   “废话,要不然是鬼啊。”   “你真的没死?”   “臭小子,你就这么希望我死啊,看我回来也不见你多高兴啊。”   “你可吓死我了。” 小A激动得一把抱住了她,“L从哪把你弄回来的,想死我了。”   L的脸立马就黑了,他低声道,“放开。”   “我才不放,L你不厚道,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才告诉我们。”   L咬牙切齿,冷声道,“我再说一次,放开。”   小A浑身打了个哆嗦,立马松开了手臂。   他反应了一会儿,这才觉着味儿来,笑眯眯的看着他俩,“你俩有事啊这是。”   “老实交代,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L也不理他,只是揽着辛佳的肩膀,扭头看向R,“最近一段时间我们连着赶飞机,辛佳已经很长时间没好好休息了,先收拾收拾,我做些吃的。”   “还是我来吧,你还有伤。”R从他们手里将行李接了过来,转头看向辛佳,“回来就好。”   “不是,怎么我听你们说话,好像早就知道一样。”   R与L对视一眼,随即笑着走开了。   此时A才恍然大悟,“你们两个早就知道是不是!”   “靠!是不是兄弟啊,害我伤心了那么久,连我都瞒!”   “说话啊你俩,哎!给我回来…”   R难得大显身手,做了一桌子好菜来给他们两个接风。   辛佳今天殷勤得很,一直在给L夹菜,“呐,吃这个,R的拿手好菜啊。”   L也不说话,确实一脸幸福的笑着的。   A左看看右瞧瞧的,怎么瞅怎么有气,他身子往后一靠,拿着两根筷子使劲敲着碗沿,“哎哎哎,干嘛呢干嘛呢,你们两个,不对,你们三个,这么骗我,一点悔改的诚意都没有,你们…”   辛佳尴尬的清了清嗓子,“A呀,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A也不理她,自顾自的吃着饭。   “小艾?”   还是不理。   “夏俊艾,差不多就行了,不服咱俩打一架?”L两手一摊,挑衅着看他。   “你…”A使劲瞪了他一眼,“算你狠…”算了吧,反正他也打不过。   辛佳心里偷着乐了,就这么安静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什么来,“对了,K怎么没来阿,咱们难得在一起吃一顿饭,你们没叫他?”   辛佳话音一落,A和R拿筷子的手就定住了,两个人面上都有些沉寂,屋子里安静得可怕。   辛佳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怎么了。”   A低下了头。   “是不是出事了。”   “K死了。”R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出了真相。   辛佳抬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上,“你说什么呢?”   R叹了口气,“是真的,就在你出事后不久,他也暴露了。”   “不可能,K向来谨慎,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暴露。”   “我们也在怀疑这件事,按理说他不该暴露。”   “都怪我。”辛佳觉得心里沉闷得很,要不是她给韩沉讯息,自报家门,警方可能就不会那么快发现K的身份。   都是她,都是她自私。M当年的死,就是她心软一手造成的,如今K得死她更是难辞其咎。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依旧如此,她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他们。   L抱住了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别怕,不是你的错,我们这里所有人的死,我都会让韩沉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身体抱恙,更得慢了,望宝贝们见谅啊,T^T ☆、故人重逢。   岚市,警局。   徐司白一身白大褂,带着眼镜,握着解剖刀,一丝不苟地研究着面前支离破碎的尸体。   此时小姚推门走了进来,“徐医生,休息会儿吧,你都连续做了好几个尸检报告了。”   “没事,很快就好了,锦曦急着要。”他一边做着记录,一边说着。   小姚无奈的摇摇头,真是拿他没有办法,“那我先去买早餐。”   徐司白点了点头,小姚推门走了。   谁知他前脚刚走,就有人敲门。   “进来。”平静如水的嗓音,透着波澜不惊。   “徐医生,有人找。”是前台的警务人员。   徐司白有些诧异,“找我?”奇怪,他孤家寡人一个,除了白锦曦,哪还有什么朋友,怎么会有人找他。   “是啊,我让她在大厅等您,您要不要去看看。”   徐司白笑了笑,点头道,“好,我知道了,谢谢。”   徐司白将手中的报告了结了,脱了工作服,扣上西装扣子,抬步走了出去。   他寻着位置,走到了前厅,站在不远处,他瞧见一个女孩正背对着他,站在玻璃窗前,一头棕色秀发,不长不短,身形有些瘦弱。   他走了进去,“您是?”   他明显觉察出面前女子的紧张与怔愣,只见她慢慢转过身子,缓缓抬起了眼眸。   碧绿色的瞳孔,像极了潺涓的湖水。   徐司白微微皱眉。   在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安瑾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她颤抖着双唇,想要叫他。   他快她一步开口,“我们…认识吗?”   她突然愣住,如同被厉鬼扼住喉咙,那一声S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认识吗?我们认识吗?他忘了,他不记得她。   安瑾恳求地目光望向他,带着不可思议。   这么多年了,他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好看。   时光让他越来越柔和,甚至连眼中那份疯狂的执拗都不复存在了。   他还是那般干净儒雅,骨子里透着冷漠疏离的气息。   可是,他一点都不认得她了。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只见他带着歉意地冲她笑笑,“真的不识。”   安瑾顿时觉得有些腿软,她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脑子里响过辛佳的话。   原来,她瞒着她S的下落,是因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五年前他们口中的那次意外,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执念,让他甘愿做一名普通人放弃伙伴与信仰。字母团的人到底瞒了她多少事。   安瑾呼了口气,走近他两步,“我是安谨。”   “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我知道你五年前出过意外,失去了记忆,是吗?”   徐司白点头,“你之前认识我?”   她又走近了两步,轻轻笑着,“是啊,我们之前是邻居,两家父辈是世交,你五年前失踪杳无音信,我找了你整整五年,还好,终于又见到你了。”   徐司白有些疑惑,“可安小姐看起来不像华人。”   “奥,我是美国人,你之前也是美籍华人。”   见他不说话,安瑾轻声安慰,“我知道突然冒出个亲戚你可能很难接受,不过你要相信我,我们之前真的认识。”   安瑾再接再厉,“你后背右侧有一块胎记,跟火焰的形状一样,小时候你受伤,我帮你包扎的时候见过的。”   徐司白垂眸看她,幽深的眼底,看不清情绪。   “没关系,你一时想不起来很正常。”安瑾从包里拿出笔纸,写下一串号码,“这是我的电话,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随时打给我。”   她顿了几秒,又说,“叫我瑾瑾吧,你以前…都是这么叫的。”   徐司白接过她手中的字条,轻轻点头。   安瑾低下了头,有些别扭的开口,“那我…就先走了。”   他没说话,依旧是点头。   安瑾也没再多说什么,从他身边绕了过去,走到门口时,她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还立在原处,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瑾终是狠下心,扭头走了出去。    ☆、安氏一族。   安瑾在岚市租了一间小公寓。   她从警局失魂落魄的回来,木呐着进了房门。   她刚换好鞋子,走进里边,便瞧见正慵懒瘫在沙发上的男人。   安瑾也没过多的惊讶,不用想就知道是安崎渊追着她过来了。   她就站在那儿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安崎渊手撑着头,看了她一会儿,而后向她招招手,“过来。”   安瑾低着头,她突然酸了鼻子,猛的俯身窝在了他怀里。   安崎渊顺势抱住她,伸手摸着她的发顶,“Good girl,all right , all right.”好姑娘,没事了。   他知道她来中国为了什么,他也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在这世上,唯一有骨肉亲情的,就只有这一个宝贝妹妹了,他见不得她受任何委屈,就算是S,也绝不可以。   安瑾哭得厉害,像极了小时候,她被同龄人欺负,说她没爹疼没娘爱的时候,回来跟他委屈的模样。像极了那年S人间蒸发弃她而去,伤心难过的模样。   安崎渊腾出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的陪伴是他最慷慨的安慰,像极了小时候,诺大的城堡里,他哄着她睡觉的模样。   他们的父亲,是美国最大的毒枭,是令整个FBI最束手无策的罪犯头目,他杀人,贩毒,扩张自己的羽翼,策划种种犯罪,十恶不赦。   S的父亲,是个天才般的犯罪者,在中国创建最豪大的犯罪帝国,拥有最强大的犯罪力量,头脑,知识,野心,残忍,警方追击几十载丝毫未果。   自然而然的,两相势力的扩充,终有汇聚的那一天,在安瑾还没出生时,两家生父就已经是合作伙伴,他和S就已经认识。   虽然时隔多年两家才见一次面,可共同的信仰让他们不谋而合,他也成为最了解S的那个人。   那时候SAN还没有成立,安择,安叙和安南都是父亲收留的孩子,从小培养,为的就是将来替他安崎渊铺路。   可不同的是,他的父亲不及S的父亲。   说不及,并不是能力或是手段,而是弱点。   是的,他的父亲爱母亲,尽管那是一段不伦不类的爱恋。   S的父亲亲手杀妻逼子,丧尽天良。   可他的父亲不及他绝情,对母亲,父亲是愧疚的。   母亲顶着世人与家庭的压力,随父亲远走高飞,一个身怀六甲又善良坚韧的女人,宁愿不要名分与婚礼,甘愿托付半生颠沛流离,她始终坚信,总有一天,她能等到他彻底放下执念与欲望,到时候半山桃园,清河碧天,相夫教子,淡出这凡尘俗世。   可父亲终究是辜负了母亲。   直到他十七岁那年手中扯了第一条人命,母亲才彻底绝望了。原来她的爱,从没有扭转乾坤的力量,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   母亲等了大半生,换回来的确是父亲更深的罪孽。   他终是没有逃过命运,走了父亲的老路,从此,再也回不了头。   后来,母亲服毒自尽。   那年,安瑾十岁。   他没哭,却在那一刻,恨透了自己,也恨透了父亲。   为什么要杀那个人,为什么不听母亲的话,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母亲入葬那晚,他拿着枪,对准了父亲的额头,他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他又有什么资格问为什么?   父亲落泪了,那是他第一次见到。   父亲说,“阿渊啊,你要照顾好瑾瑾。我没能护得你,更没能让你妈妈过上一天安稳日子,如今,又要亏欠瑾瑾了。”   是的,母亲留下遗书,她说,前尘过往,她早就不在乎了,但是她的女儿,一定要过上平凡人的生活,否则,死不瞑目。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改变他们父子,可瑾瑾不同,她还小,她一定能拥有一个平凡女孩该有的一生。   可他竟然忘了,瑾瑾遇上了S。从小扎下的情根,两代人的宿命。   母亲走后一个月,父亲在海边的一座小木屋举枪自杀,并送上所有犯罪证据。   他布置得周详,他和安家没有受到分毫牵连。   小木屋?那是他早年打算为母亲建造的,她说想看海,她说想过平静的生活,父亲便许了。   可后来,潜藏已久的欲望汹涌澎湃,他再也无暇顾及此事,那里,便成了母亲十几年来的一个梦了。   如今,父亲终于将梦还了。   母亲用最极端的手段逼父亲就范,她成功了。父亲妥协了,可是,母亲却永远不在了。   所以如今瑾瑾就是他的一切,所有人,只要威胁到瑾瑾的安危,他都不会放过,包括徐司白。   他要让他的妹妹,过上最幸福的生活,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生于危难。   一个星期之后。   安瑾还是没有接到徐司白的电话,但是却意外得知一个消息。   字母团的人同时绑架了徐司白和周小篆,逼苏眠做个抉择。   那时安瑾还不知道苏眠的存在,更不知道徐司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女人。   她是通过安择对他们的跟踪才知道的,不过那时已经晚了。   安瑾没来得及带上人手,只身一人开车去找人,R的手段深不可测,他一定是早就发现了安择的追踪,才会设法引开SAN的注意力,她现在只有他们带走徐司白之前的位置信息,他们在哪呢。   正想着,她突然听见警笛长鸣,再空旷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虽然她不知道L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们已经开始抛头露面,就必然会挑衅警方,跟着警察,兴许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她沉着脸色,小心跟了上去。   俶地,前方所有警车突然停了下来,就在红绿灯的十字路口。   不对啊,赶着救人,难道还等红灯不成?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她带上了耳机,按了一个号码,“阿择,联系上R了吗。”   “还没有,他的防火墙太严密了,我需要时间。”   “不行,没有时间了。”她说完,便瞧着前方往左拐的绿灯亮了,一辆黑色路虎和一辆警车拐了过去,而其余车辆向右拐了。   安瑾眯了眯眼,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右侧一定未曾改变的红灯,“定位我的位置,我怀疑R入侵交通系统,你试着找到他的痕迹。”   安瑾挂了电话,把车往前方挪了一些,右侧的红灯依然亮着,正常的红灯怎么会亮这么长时间,到底哪边是他,L他们到底要逼谁做这个选择,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她正寻思着,安择的电话便接了进来,“我现在直接帮你切换数据,一会儿你就会联系到他。”   安瑾‘嗯’了一声,随即嘈杂的忙音之后,便响起一个沉静的声音。   带着些许戏谑的笑意,“J.An。”   安瑾冷笑一声,“R。”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安瑾也不绕弯子,直入主题,“S在哪儿。”   “你猜呢。”R有些漫不经心,“你急什么,我们又不会伤害他。”   安瑾吸了口气,忍住骂他的冲动,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未必。”   电话那头飘出一阵阴森森的轻笑。   “你们到底耍的什么把戏,延长红灯时间?目的是什么。”   “J,我奉劝你别趟这趟浑水,我们自家的事我们能解决。”   “你以为我想插手你们那些破事吗?我不过是为了S。”   “呵,这年头,自作多情的人越来越多了,你还真是跟S一个样啊,既然你那么想多管闲事,请便吧。”安瑾刚想开口,那头便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安瑾将耳机狠狠一摔,“Shit!”   她静下心来,仔细分析现在的形式,字母团如今已经轰动全市,制造一系列悬案,他们无疑是在用这种方式欢迎S回归,可S已经失忆了,他们当然要刺激他召唤他,到底什么能让S顿悟呢?警局的人刚才明显在徘徊在选择,S当初选择沉寂一定也是为了某个存在,如果他现在被这个存在所抛弃所伤害,那必然隧了字母团的意愿。   R干扰警方的选择,就是为了让S被人舍弃!   往右!一定是往右!   安瑾一脚踩下油门,猛打方向盘,向右侧疾驰。   废旧空置的阁楼,到处都是灰白的水泥墙,安瑾老远就看到一队特警在各个楼层穿梭寻找,其中还有黑盾组的人,她也是有些面熟的。   她下意识的抬头,望向隔了一条街道的另一栋阁楼。   最顶层像一个废旧的大仓库,有一面墙壁是空的。   她眯了眯眼睛,该死的,他们三个刚才肯定都在那儿,她甚至能想到他们一脸得意看好戏的嘴脸。   安瑾瞧了瞧形式,抬步走了过去。   不出她所料,她才刚接近阁楼,就在楼底被人拦住了。   她也没多费口舌,只是仰头朝着唠叨喊,“施警官!施警官!”   唠叨环视了一周,这才发现声源在楼下,他示意冷面先去找,自己低头应了声,“这位小姐,我们现在有紧急公务在身,事关人命,有什么事等结束再说,您看行吗?”   “施警官,我们上次见过的啊,我是安瑾啊。”   等会,好像是有那么点眼熟,这一晃神,唠叨算是想起来了,“奥,你是内天去警局找徐医生的那个女孩吧。”那次安瑾去找徐司白回来,正好碰见唠叨拿着案例过来,说起来,也就一面之缘。   “对,是我,我今天早上给司白打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我怕他出事就去警局看了一眼,尸检所也不见他,出来就看见你们急急忙忙出警,我就想跟过来看看,你们是不是来找他的?”   唠叨本想告诉她事情经过,可这毕竟是警局的事,这么告诉她是不是太唐突了。   安瑾见他为难,便又开口,“施警官,你也说了,人命关天,我和司白从小一起长大,比起你们在这儿跟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不如让我试试啊,最起码多一个人也就多些可能啊。”   时间紧迫,唠叨也来不及想那么多,只觉得她说得蛮有道理的,他抬了抬手,示意放她上来。唠叨一边四处找着,一边和她说明情况。   当唠叨说到白锦曦时,安瑾皱了眉,“小白是谁。”   唠叨一时语塞,这个事,可不能瞎说啊,现在还闹不清这姑娘跟徐医生啥关系呢,“这话有点长,回头再说,先找人,先找人。”    ☆、初露矛头。   安瑾上了最后一层楼。   A向来喜欢刺激,他们又在另一层的楼顶暗自观察,那徐司白在最上边那两层的几率非常高。   安瑾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而后加快了步伐一间一间的找。   顶楼没有,她便往下一层层寻找,她踌躇在四楼的时候,忽而听到报时器滴滴滴滴的响,她脑中轰然炸开,是□□!A那个丧心病狂的变态!竟然真的用□□。   她寻着声音急奔而去,猛然推开拐角处紧闭的木门。   男人紧闭双眼,身上绑满了□□,手脚都被绑在木椅上。苍白的脸染了灰尘,即便是听到她破门而入,也只是微微皱了眉头,依旧没有张开眼睛。   她看到了,他绝望的神情,像是黑夜里空洞的眼眸,一片死灰。   “司白。”她跑到他身边,兀自开口。   徐司白迟疑地抬了抬眸子,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显然没料到来的人竟是她。   安瑾蹲下身子,仔细瞧着他身上的□□。   “指纹解锁?”她抬头询问。   只见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暗淡与不甘,却被安瑾捕捉到了,“他们去救了另一个人是吗?”那么这个指纹的主人,对他一定无比重要。   “你走吧。”他淡淡的开口,没有看她。   “密码提示没有吗?”不可能,A他们不可能这么无所顾忌直接杀了他,而且徐司白也不会是任人摆布的人。   “有。”只是他不想去想罢了。   “告诉我。”徐司白没有说话,安瑾急了,“告诉我啊!”   “你不能有事,你死了我怎么办!我才找到你,就算你不记得我,也不能这么对我,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我的,哪怕只因为我是你的妹妹!活着好吗?”   眼眶有些温热,她的心跳猛然加速。   徐司白墨玉一般漆黑的眼眸望着她,不知是什么情绪。   忽而他抬手,按下了一串数字。   安瑾有些楞,果然,就算他失忆了也依然还是S,冷静睿智,不屈命运。   计时器真的停止了,安瑾松了口气,释然笑了。   安瑾替他把身上的束缚都解开,在他站起身的那一刻,抱住了他。   她的手臂锁着他的腰身,面颊贴在他胸前凌乱的衬衫上,“还好你没事。”   徐司白垂了垂眼睫,正欲说着什么,忽而他余光一瞥,赫然瞧见计时器上的数字突然跳动,而且倒计时的速度越来越快。   他揽住她的肩膀,猛地往门外跑,“快走!”   电光火石之间,巨大的哄响穿透耳膜,浓烟滚滚而来,她看见一片火红瞬间包围了他们,而身侧的男人护着她,穿过层层冲击,径直跳了下去。   在空中徘徊的那一瞬间,她竟没有半分后悔,如果能这样陪他一起,陪他一起生死与共,也是上天给她的一种垂怜吧。   她闭上了眼。可预想中粉身碎骨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她靠在一个柔软坚韧的胸膛上,窸窸窣窣的枯草堆接住了两人下坠的躯体。   在最后一刻,徐司白突然翻身,将她护在了怀里,自己的背部暴露给大地。   他们是幸运的吧,在最后时分捡回了性命。   她忙从他身上起身,伸出手臂搀扶起他,“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他的头发乱了,衬衫也破碎不堪,可清俊的容颜却一丝没有因此显得狼狈,只是双眼有些无神,“没事。”   “不行,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没同意也没反对,只是微微偏了偏头,目光有些涣散迷茫。   安瑾也顺着他的目光瞧,却看见所有刑警都集中在一起了,好像有人,在哭,“先过去打个招呼吧,免得他们误以为你出事了。”   徐司白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抬步走了过去。   白锦曦望着滚滚而起的浓烟,支离破碎的瓦片,羞愧,歉意,不舍纷沓而来,她一动不动的倚在韩沉怀里,任由泪水模糊了双眼。他到死都在恨着她。   “锦曦…”世界仿佛静止一般,没人敢喧闹,没人敢出声,生怕这声音会在一场烟云过后消散得无影无踪。   白锦曦木然转身,看着那熟悉而真实的面孔,喉头如同含了一口鲜血,庆幸而激动。   “司白…”她猛然挣脱韩沉,直直跑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了他,放声大哭。   “对不起对不起…你还活着…太好了…”   徐司白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背,嘴角泛起一个微不可见的苦笑,我终于还是被你放弃了。   安瑾脑中恍然寻找着过去的思绪,她不解的看着面前相拥的男女,眼前突然豁然开朗。   她明白了。   S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叫白锦曦的女人。   五年前制造意外,失忆,掩饰身份,藏身警局,放弃伙伴与信仰,狠心丢下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和这个生活在光明中的女人过平凡人的生活。   他竟然爱她!爱到这般地步!   她终于懂了,为何他不愿接受她,为何七年前选择独自一人风尘仆仆居住在美国两年,为何两年以后又突然要回国,为何那些年他时常会对着天花板发呆,为何那时他眼中多了她看不懂的情愫,那是爱上了一个人啊,他爱上了一个警察啊,所以才甘心抛下所有的一切啊。   她有些恍惚了,甚至觉得无地自容,她终究,还是离他越来越远。   徐司白伸手隔开与白锦曦之间的距离,“我没事,别担心。”   白锦曦愣住,她听到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客气与疏离。   徐司白向所有人颔首,解释了自己逃脱的经过,表示自己安然无恙之后,便清冷的开口,“我先回去了。”他决绝的转身,顺带揽过正在出神的安瑾,一同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 ☆、尘世情仇。   安瑾本想要开车送徐司白去医院的,可他性子也是倔得很,非要直接回家。她只好作罢,想着他本职工作就是医生,他说没事她还能说什么啊。   安瑾扶着他进了门,安置他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便去给他烧了热水。   她忙活了一会儿,又拿了一条毛巾从浴室跑了出来。   徐司白正靠在沙发上,眸子像是覆了一层雾气,带了些许迷茫与阴沉。   安瑾慢慢蹲在他身侧,抬起手臂轻柔的为他擦拭,“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徐司白摇了摇头。此时安瑾却无意间触碰到他的手臂,尽管他忍耐得再好,可是突如其来的疼痛还是让他闷哼了一声,皱紧了眉头。   安瑾吓了一跳,急忙查看他的手臂,“怎么了?真的受伤了是不是,你怎么不吭声呢?”   他瞧她手法娴熟的为他检查着伤势,淡淡开口,“你也是学医的?”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有些闪躲,“是,当年你去学医,我就一同陪你去了。”是啊,她以前知道他医学最拿手,她便抛弃了自己的兴趣,投身她最不擅长的领域,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那时是晕血的,晕倒了再起来练,那时心里有执念,竟一点也不觉得苦。   “没有伤到骨头,应该是扭到了,得好好养一些日子。”她嘱托着,希望他注意身体。   徐司白没再说话,他垂着眸子,静了一会儿,才慢慢起身,“我去洗澡。”   安瑾也起身,给他让路。   他的左手不能动作,只能一边往浴室走一边单手解开了衬衫的两颗扣子,显得有些费力。   安瑾瞧着他也不方便,便叫住了他,“我帮你吧。”   “不麻烦了。”他话音还没落,她便站在了他面前。   她抬手,白皙的指尖扣住他的纽扣,“没关系,以前你受伤的时候,我也是这么照顾你的。”   他也没反对,任凭她一粒一粒解开他身上的纽扣,奇怪,见他平时清瘦得很,其实现在这么一瞧,身材也挺好的嘛。   徐司白正欲转身进浴室,谁知身后的女人一把扯住了他的敞开的衣襟,从身后抱住了他。   他的身体猛然怔住。   “你这五年,好吗?”她才不管什么矜持不矜持的呢,她又不是传统的中国女孩,面对喜欢的人还能那么气定神闲,再说了,徐司白的接受能力也不会那么差,她不想等太久。   徐司白看了看环在自己腰间的小臂,没作声。   “我好想你。”   “我会记得你。”他清冷的声音从她耳边响起。   是,我会记得你,尽管我从前忘了你。   徐司白握住她的手腕,稍稍用了些力,将她挣开了。   安瑾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没关系,只要你此时愿意接受我的存在,我可以慢慢等你回心转意,哪怕为此耗尽一生,也甘之如饴。   ————————————   字母团,河畔小楼。   “夏俊艾!”安瑾一声招呼都没打,风风火火的闯进了小楼,“夏俊艾!你们给我出来!”   辛佳率先听见响动,急忙从二楼跑了下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们三个呢?跑哪去了?”   辛佳刚欲开口,小A便蹦跶着从后院出来了,“这一大清早的我就听见有人叫我,怎么着,这么多年不见,想我了?”   安瑾瞪着那张玩世不恭满不在乎的笑脸,真想一把在这儿掐死他。   “呦,稀客啊。”R低着头下了楼,一边扣着手腕上的手表,一边笑着打招呼,“Hi,J.”   安瑾冷笑一声,“我跟你们很熟吗?别装傻,你们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来的。”   她话音刚落,此时L也从楼上下来了,看来是刚睡醒,半眯着眼睛扣着颈间的两颗扣子。   “再怎么说S也曾护过你们,你们怎么能闹着么大的险,而且夏俊艾!你最后是吃错药了吗,就那么想我们死?故意引爆□□,你跟有能耐啊。”   “是吗?”那是他一贯的招式,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明知故问,“我只是随便玩了玩,并没有别的意思呀。”   “玩玩?那请你去找别人玩吧,我管不着,但是别打我们的主意,我没空跟你耗!”   安瑾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随即转身要走。   “阿Jin。”R开口叫住了她,“你难道不想知道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二十年他心里的人是谁?你难道不想他回来,永远在你的世界里陪着你?”   她的身体猛然一震,R的每一句话不停在她耳边回响。   “他爱的人是谁,你应该清楚了吧?不惜用自己拥有的一切作筹码来一场旷世豪赌,你说,在他心里,有没有你半分位置。”   “R!”辛佳急忙拦住他,“别说了。”   “让他说完!”安瑾咬了下唇。   R慢慢走近她了些,“那年他十三,她八岁,他们是在白锦曦父亲的葬礼上相见的,奥不,准确的说,是苏眠。”   “S陪着她长大,用照片记录她每一瞬间的美好,一遍一遍,一次一次,渐渐的,他对她的好奇终于便成了痴迷。”   “他每年都会去美国,不仅是要掩饰自己的身份,还是想通过距离试着忘记她,因为S知道,爱,是犯罪者的大忌,而且他爱上的,还是一个被他父亲害死的警察的女儿。”   “你知道他七年前为什么回美国吗,你真的以为他是放不下你吗?他只不过是为了忘了那个女人!”   “可他失败了!从他两年后回国,看见苏眠和另一个男人相互依偎的时候,他彻底爆发了!他筹谋一切,找了她的妹妹白锦曦给苏眠当替死鬼,和她一起失忆一起生活,他成功了,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模样。你以为五年前有什么意外?呵,那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连你都是一颗棋子。”   “安崎渊早就料到了吧,要不然也不会让安择来中国调查。”   安瑾攥紧了拳头,她忽然觉得R刚刚的一席话像是将她的心反复煎熬撕扯,痛得连呼吸都困难。她早就猜到了不是吗,为何被人如此□□裸毫无防备的说出来,会这般难过。   R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他紧紧盯着她握得骨节泛白的手指,勾起一抹冷笑,“事到如今,难道你不觉得委屈不满吗,他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现在并不开心,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不能逼他回来,回到他本应该属于的地方。”   “够了。”安瑾擦掉眼角的泪水,缓了缓情绪,冷冷开口,“我们的事,就不劳费心了。”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 ☆、青梅竹马。   说来冤家路也窄。这不,今天正好有一个案子要结,韩沉和白锦曦便一块儿来了尸检所,此时徐司白正在根据尸体作尸检报告,小姚没在,安瑾便留下来帮忙了。   “早啊老徐。”白锦曦拉着韩沉进了门,打了声招呼。   徐司白抬头勾唇轻笑,眉宇之间尽是温和,“早,锦曦。”   “诶?今天怎么没见小姚?”白锦曦环顾了一周,又将目光锁定在徐司白身旁做记录的那个女孩,“这位是…”   安瑾抬头,将右手的手套摘下,向白锦曦伸手,“你好,我是安瑾,算是司白的发小吧。”   白锦曦握住她的手,灿然一笑,“我是白锦曦,这位是韩沉。”   安瑾含着笑礼貌地冲韩沉点了点头,韩沉也颔首示意。   徐司白拿过安瑾手中的尸检报告,递给了白锦曦,“这几天小姚有事,瑾瑾跟我是一个专业,我手受伤了不方便,就让她过来帮帮我。”   一听这话,白锦曦紧张了,“你受伤了?怎么样,严不严重?”   徐司白刚欲开口说着什么,安瑾便抢了他的话,“放心吧,没什么事,我会照顾好他的。”是,我能照顾好他,至少比你做得好。   白锦曦尴尬的笑笑,“那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徐司白也没拦着,任由他们走了出去。   听见关门的声音,安瑾才转身对着他,“我自作主张,你不会怪我吧。”你不会怪我让她难堪吧。   徐司白抬头轻轻笑笑,“不怪你。”她说的都对啊,怎么能怪她呢。   安瑾偷偷笑了,她不时的瞟了他几眼,而后斟酌着开口,“北街那儿新开了一家餐厅,我听说很好啊,等晚上下班了,我们一起去吧。”   徐司白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去。”   安瑾低下了头,好吧,她就知道是这样,不过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失望。   正当她出神之际,徐司白突然开口,“晚上去我家吃,我的手艺比外边那些厨师好多了。”他说完,便转身走了。   安瑾眨巴眨巴眼,着实是愣了几秒,而后突然爆出一声惊喜的尖叫,回他家啊那可是去他家,太棒了,安瑾你怎么可以这么有才呢。   —————————————   黑盾组,办公室。   白锦曦坐在韩沉对面,手撑着脑袋,皱着眉头,“老徐什么时候有个发小,自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是孤身一人,”   韩沉将手中的文件扔在桌子上,身体向后一靠,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膝盖,“内个安瑾,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说不上来,她来得太突然了,太碰巧了,而且内次营救徐司白的时候,她也在场。”   白锦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时间我私下找老徐聊聊,是真的最好,万一不是,那她接近老徐另有所图怎么办。”   “私下聊?”韩沉挑眉。   “难不成还要大庭广众之下询问人家私事啊?”   韩沉也没说话,淡淡瞥了她一眼,低头开始工作。   白锦曦吐了吐舌头,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到处溜达着搜集证据去了。    ☆、愧火纷乱。   安瑾坐在车里,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方向盘。徐司白受了伤,她很荣幸每天给他当司机,对于她来说,这也算是一件相当好的差事。   她正寻思着,就见徐司白从门口走了出来,他一边扣着大衣扣子,一边下着台阶。   安瑾照顾他手伤,便从车内帮他开了车门。   这些天晚上都有些阴凉,他进来的时候带了丝丝寒气,安瑾打了个冷战,把安全带系好了。   安瑾启动了车子,她不经意的看着倒车镜,又时而看看他的脸,有些别扭着开口,“要不,以后我过来给你长期做助手吧。”   徐司白扭头看她。   她有点心慌,“内个…小姚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不是,再说了我刚到岚市,也没有工作,你收留收留我?”   徐司白沉默了几秒,而后徐徐开口,“可以。不过我现在只是黑盾组的法医顾问,你把资料给我,我需要报上去。”   安瑾扭头笑了,“Good,就这么说定了。”   徐司白平时不太高凋,他住得房子说不上是华丽,但却是清雅的,跟他的性子也像极了。   安瑾欣赏似的到处参观,徐司白在做饭。   逗了逗小鱼儿,拨了拨电视机,她万般无聊的走到了厨房。看着徐司白有条不紊的准备着食材,“你手方便吗,要不要我帮忙啊。”   “没事,你不帮倒忙就好。”   安瑾不满意了,不轻不重拍了他一下,“我这是第一次来你家,什么时候给你帮倒忙了啊。”   “以前你不是…”   徐司白脱口而出的话让安瑾一愣。她惊愕的抬头看他,“以前?”   徐司白皱眉。   “你…想起什么了?”   “嗯,看见你的时候偶尔会闪过以前的片段。”   安瑾笑开了,眼睛弯弯的,“没关系没关系,慢慢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安瑾吃饱喝足了,凑巧安南打电话过来,她十分嘚瑟的夸赞了徐司白的手艺,把安南气得直接挂了电话。   徐司白收拾好了碗筷,便从厨房出来了,瞧见正傻笑的安瑾,他也轻轻弯了弯嘴角,“谁的电话,这么开心。”   安瑾抬头看他,拉着他坐在了沙发上,“没什么,一个朋友。”   她眼球转了转,而后轻轻开口,“我给你说说以前的事吧。”   徐司白扭头,望着她碧绿色的瞳孔,有些发愣的点了点头,他想,他是愿意知道的。   安瑾往他身边靠了靠,清了清嗓子,“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五岁,你十三,我们两家父亲,是世交。”她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这两个家庭之间的关系,基于他现在的记忆,她也只能这么解释。   说到这儿时,她停顿了一下,脑中猛然闪过R说过的话,原来,他们相遇的那一年,也正是S爱上苏眠的那一年。   她缓了缓思绪,抬眸认真的看着他,“根本无法描述的感觉,那时我就明白,我喜欢你。”她并不想瞒着他,喜欢他,是五年以前她就告诉过他的事实,没有任何可隐瞒的,这份感情,她敢发誓,是赤诚无比,毫无杂质的,她就敢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她喜欢他,喜欢了将近二十年。   她那时才五岁,便懂得了眼前人弥足珍贵,十几岁时,就已经开始牵肠挂肚。   徐司白的眼中没有半分惊讶,也没有半分不满,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是平静的像一汪湖水,透进了她的心。   安瑾欲开口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她又生生逼了回去,过了须臾,她才出声,“我们过得很平静,可是直到五年前,你外出说办一些事,没过半个月,就传来你出事故失踪的消息,内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没让你上飞机就好了。”   她有些难受了,其实她本不是想这样说的,事实,远比嘴上说的这些,要难过多了。   她那时在美国,他在中国,每年他都会过去找大哥,也会看看她。他不知道,那是她每年最开心的时刻,那几天,她几乎是想尽一切办法陪在他身边。   她十六岁那年,他独自一人来了美国,一待便是两年,她有多欣喜,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他还是同以前一样冷漠温和,笑起来如沐春风,干净儒雅却又执拗决绝,可是,一年一年,她慢慢发现,他的眼底多了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她现在才明白,那是爱。   十八岁生日那年,她对他表白了。美国的女孩儿,对喜欢的人从来不会掩饰,她也一样。可是他却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她还太小,只当她是妹妹。   他要走了,就在她十八岁那年。没有用,她再挽留也没有用,那天晚上,她抱着哥哥,哭了整整一夜。   直到后来,大洋的彼岸再也没有传来他的消息,R发来电子邮件,说他已经不在人世。   那一刻,犹如天雷炸顶,她瞬时觉得天旋地转,S会死?他怎么会死么呢?她不相信。可哥哥却一直抿着唇,眸子阴沉暗淡,一遍一遍告诉她,这是事实。   或许哥哥那时就已经明白他做了什么,却怕她受伤一直瞒着她。让她以为他真的已经长眠。   她的思绪有些飘散了,眼眶有些湿热,她瞧见徐司白抬起手,轻轻擦掉了她眼角的泪水,动作好像从前做过许多次一样熟练。   安瑾受宠若惊的看着他,猛地握住他欲要放下的那只手,“能不能,试着喜欢我?”   她知道他爱那个警察,她不求别的,只求他能给她,也给自己一次从头再来的机会。或许,那是不一样的结果。   徐司白沉默了,他抿着唇,看着被她握紧的那只手,半晌后,淡淡开口,“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绵里藏针。   安瑾这些日子开心了,天天围着徐司白转,尽管是每天跟他在医院警局家里三点一线这么枯燥的生活,她也觉得是特别的。她最喜欢看他低头工作时候的认真模样,帅得惊天动地。   安南和安叙最近也跟着安崎渊来了中国,据说是前些日子他们犯了个案子让FBI逮到老窝了,于是来避避风头。   可安瑾觉得,他们就是觉着美国待得没意思了,故意找点事来中国闹腾。否则安叙内个老狐狸,怎么可能让别人抓住把柄。   这不,安南和安叙非要来她家蹭饭,这大早上的,一会儿徐司白还得来接她上班呢,她哪有空收拾他俩。   “走走走,赶紧走,你俩别碍我眼,找个宾馆收拾收拾自己得了,我这儿可忙了。”安瑾毫不客气的把两个大男人往门外赶。   “Stop!Stop!”安叙拦着她,“阿瑾!你这是翻脸不认人啊。”   安南也瞥了她一眼,“就是。这才多长时间啊,你就这么对我们。”   安瑾头一歪,双臂环胸,吊儿郎当的看着他俩,“出去。”   “阿瑾你怎么这样啊。”自从她来中国安南就憋了一肚子火。   他还要说着什么,安瑾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人,控制不住的勾了勾嘴角,按了接听键,“你到了啊?…嗯…好…我马上下去…”   瞧瞧,瞧瞧这开心的,完全不是刚才的那副嘴脸。   安瑾看着两个兄弟,一秒变脸,“赶紧走,我要去上班了,迟到扣工资我算你俩的。”   “切,楼下是内个小白脸接你来了吧。”安南看着她不动声色的画着口红,越看越来气。   “你说谁小白脸呢!”安瑾拎起包就往外砸。   安南吓得立马跳出十米开外,“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少跟他来往,吃亏了怎么办?”   “我吃亏我乐意,怎么,你嫉妒他啊。”   “我嫉妒个屁啊…”   “你俩走不走,走不走!”安瑾拿着枕头欲要往外扔。   “走走走走,我的大小姐,走还不行吗。”安叙妥协了,拉着一脸不情愿的安南赶紧跑了。   “Hi,wait!wait!”哎,等会儿!   安瑾突然叫住了他俩。   安南心里窃喜,嘿,臭丫头,良心发现了吧。   结果还没等他回头,安瑾便欠抽的开口了,“你俩下楼以后从东门走,别从正门走,万一他误会了就麻烦了,Understand?”   安南深吸了口气,抑制住想掐死她的冲动,攥着拳头笑开了,咬牙切齿的回答她,“OK,理解,非常理解。”   ————————————   安瑾到警局工作,可是轰动不小。大大小小的各部门的工作人员都是讨论徐司白尸检所里内个小法医的。   就连黑盾组的人都知道了。也难怪,有唠叨和周小篆这两个活宝,不八卦都难。   “哎哎哎,你们听没听说,徐医生新招了一个助手,还是个女的,可漂亮了,外国妞儿。”唠叨一进门就开始嚷嚷。   周小篆也赶过来凑热闹,“可不是嘛,人家还是从国外刚回来的,第一天上班就好多小警察献殷勤。”   唠叨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这徐医生可以啊,招了个金发碧眼的大美女。咱以后去尸检所是不是就不用整天盯着尸体看了。”   白锦曦把手中的笔扔在了桌子上,挑眉看他俩,“你们说的是老徐那儿的安瑾吧。”   唠叨一听乐了,忙凑了过去,“白白你认识啊,要不要给我引荐一下啊。”   白锦曦冲他笑了一下,“抱歉,不熟,死了这条心吧。”   “哎,别啊,尸检所的也是警局的人啊,咱们这儿很少来这么漂亮的女同事了都。”   “不是我不帮你,这件事你得经过老徐同意。”   “不是,为什么啊。”   白锦曦白了他一眼,“你瞎啊?看不见每天老徐接那姑娘上下班吗?据我所知,这姑娘啊是跟老徐从小一块长大的,因为一点意外分开了几年,人家好不容易找到这儿来的。”   周小篆也贴了过来,“啊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白锦曦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现在懂了吗?”   唠叨一拍桌子,恍然大悟似的,“哎呀,那这么说,徐医生跟内姑娘关系不浅那。”   “所以啊,老徐单身这么久,你忍心拆散他姻缘吗?”   唠叨一脸的慷慨大义,“那可不能,这主意打不得。”   这正说着,韩沉突然走了进来,脸色沉着,“集合,去大厅开会,案子有新进展。”   黑盾组的人都到齐了,包括秦文龙,徐司白,还连带了安瑾。   刚到这儿,秦文泷无意间注意了一下安瑾。   安瑾自然是感觉到了,毕竟是后来的,怎么着也要打个招呼,“大家好,我是安瑾,以后还希望大家多关照。”   徐司白笑了笑,“瑾瑾年纪轻,又是刚来,有些事还不太了解,我带她过来熟悉熟悉工作相关事宜。”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徐医生的朋友就是我们的嘛,不用拘着,这儿都是自己人。”唠叨可是不认生,喜欢极了安瑾。   秦文泷点了点头,便正式开始分析案件。   白锦曦起身,用笔点过屏幕上的图片,“人形雕塑一案是近日刚刚发生的,相比于前几次爆炸案不同的是,凶手这次杀的,是好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好爸爸的形象,这说明凶手是在一个极其压力而严苛的家庭中成长的,他渴望有一个理想中父亲的形象,渴望得到早就逝去的父爱,所以才会用如此扭曲而疯狂的方法杀人。”   韩沉也补充道,“没错,从现场留下的线索来看,这个凶手就是L,E之前的搭档。”   “看来E的死对L有很大的刺激,才会导致他这么疯狂的报复。”白锦曦叹了口气,有些惋惜道。   安瑾挑眉,她轻笑一声,“很疯狂吗?我为什么不觉得,你怎么就确定这是报复?”   白锦曦一下愣住了,他没想到安瑾会抛出这么犀利的问题,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据我所了解的,E的死跟韩警官有很大的直接关系,你对她没感情,并不代表L对她没有,你单纯从报复的角度来考虑和定义这起案件,我认为是存在主观偏见的。我们做法医的,是和死人打交道,所以我更尊重死人给我的信息,希望你能明白。”   韩沉眯了眯眼睛,冷冷开口,“安法医,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做警察,要把所有的感情抛出原则之外。”   安瑾笑了笑,转而目光投向了白锦曦,“对啊,这也包括白警官当初废仓库里的二选一是吗?”她在讽刺她,讽刺她抛下他。   白锦曦刷的一下脸白了。在座的全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股□□味凭空而起,徐司白没作声,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白锦曦无从辩解,生平第一次,面对他人的咄咄逼人如此无力反驳。   韩沉沉了脸色,还欲说着什么,被秦文泷开口打断了,“好了,这个案子大体情况就这么多,具体的韩沉你回去做一份详细的分析报告。”   韩沉这才转移了注意力,脸色却不见怎么好看,“我知道了。”   秦文泷点点头,继续道,“还有一件事。”   “美国FBI昨天突然向警界高层提出合作办案。”   韩沉皱眉,“怎么这么突然,FBI已经很久没有个我们联手办过案了。”   “是啊,这件事可大可小,弄不好,就是麻烦事,你们应该听说过,美国SAN恶性组织,听说他们最近在中国活动,不知道是真是假。”   安瑾眸子一敛,天哪,都已经跨国合作了,他们几个在搞什么鬼。   “那上面什么指示。”   “具体怎样还不清楚,只是让我提前给你们个信儿,等消息确定属实的时候,可能会考虑移交给黑盾组。”   韩沉点头,“好,我明白了。”    ☆、寒烟微凉。   安瑾去了安崎渊住的公寓,安择他们也在那儿。她刚进门,就把包狠狠摔在了沙发上,脸色很不好。   “阿择,帮我查查内个苏眠的全部资料。”   安择转了转椅子,“OK.”   安南抱着个枕头,过来一脸看好戏的凑热闹,“哎呦,这是什么情况啊,谁欺负我们家大小姐啦。”   “S不理我了。”她坐在沙发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敢?要不要我带阿叙去打他一顿。”   安瑾瞥了他一眼,“得了吧,你打得过吗?”   安南撇撇嘴,干脆不跟她说话了。   安择从椅子上下来,将手中复印的资料递给她,“没什么特别的,跟我们猜得差不多。”   “当然了,R当年处理得那么干净。”   安崎渊刚开始是眯着眼睛的,听他们交谈了一阵儿,他这才坐直了身体,“苏眠,当年是许湳柏的师妹吧。”   安瑾点头,“是啊,苏眠的导师是许湳柏的父亲,有什么问题吗?”   安崎渊摇头,“这件事本身没什么问题。可我最近一直在想许湳柏的死,我觉得问题不小。”   “为什么这么说?”   “我见过K,虽然只是少有接触,但我看得出来他是个心思极其缜密又忠于信仰的人,不可能S还没回来,他就这么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不太对劲。”   安瑾思索了一会儿,转而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说…”   安崎渊摆了摆手,“只是猜测,还不太确定。”   安瑾捏了捏眉心,闷闷道,“我想,我可以去试试他。”   ————————————   白锦曦近日心神不宁的,因为安瑾在会议上的那一席话尤其戳中了她的心事。   这不,在商店里买个日用品,也能碰到彼此。   韩沉跟着白锦曦,安瑾跟着徐司白。   自从上次她控制不住让白锦曦难堪以后,徐司白表面并没有责怪她,但是却比以前疏离了,唉,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   安瑾在徐司白之前看到了白锦曦,她心念一动,竟主动跑到他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徐司白诧异,刚想询问什么,就听见白锦曦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巧啊老徐,安瑾也在啊。”她笑意盈盈的打招呼,韩沉却全程黑脸。   徐司白还没来得及开口,安瑾也笑着回道,“是啊,没想到咱们在这儿也能碰到,不过我看韩警官好像不是很开心啊。”   白锦曦尴尬的笑笑,用手使劲拽了一下韩沉,“哪儿啊,他就是没睡好,有起床气。”   安瑾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奥,我听说你们同居了啊,怪不得呢。”   她得意的看着白锦曦不自然的表情,“不过我们俩也快了,你说是吧?”她询问徐司白时,用手肘拱了他一下。   白锦曦惊了,这国外的女孩,就是不一般啊,思想都这么开放?   安瑾心其实是跳得很快的,她已经做好徐司白会生气的准备了,结果徐司白不但没恼,反而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冲着白锦曦弯了弯嘴角,“是啊,我跟瑾瑾现在挺好的。”   安瑾愣了,白锦曦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直到两方分手之后,徐司白淡定自若的松开了她的手,她这才缓过神来,心里又惊又气,什么意思啊,就故意演戏为了给白锦曦吃个定心丸是不是,她昨天说的也没错啊,凭什么要利用她让白锦曦安心啊。   奈何她也不敢发作,只得生着闷气。   她跟着徐司白回了家。   瞧着他一身不吭的脱着外套,安瑾觉得要憋屈死了,“你多说一句话能怎么样啊!”   徐司白扯了扯领带,扭头看她,“你想听我说什么?”   安瑾气极,“你…你…”行,我喜欢你,你是老大。 ☆、步步为营。   安瑾换了双拖鞋,直接瘫在了沙发上,“我今天不回去了。”   徐司白也没看她,直接进了厨房做午饭,“那你就呆着吧。”   他今天休假,她也就跟着休假。不过这徐司白平时生活也真是够无聊的,真不明白他不犯罪这些年是怎么打发过来的。   她好像睡着了,再睁开眼时,已经是傍晚了。安瑾揉了揉眼睛,眼珠转了一圈,这才发现自己不知是何时到床上的。   她缓了一会儿,脑子这才清醒了七八分,她下了床,想去倒杯水喝,下楼梯时,她看见他在书桌前坐着,带着一副眼镜正在看书。   温柔的灯光映在他俊朗的脸上,认真的模样让她心头一颤,她这才想起,原来是在她是在他家啊,那她睡着的时候,是他把她抱到床上去的吧。   想到这儿,她之前的怒气,算是全消了。   安瑾倒了两杯水,拿了一杯放在他面前,然后自己在地上铺了条毛毯,坐在他的椅子旁边,头轻轻枕在他的膝盖上。   “我睡了多久。”   “现在八点了,从午饭过后你就一直在睡。”   安瑾闭了闭眼睛,“我睡了这么久啊。”她又笑了笑,“可能是累了,很久没睡得这么好了,我还做了好多梦。”   徐司白抬手,覆上她的头,有意无意的摸着她的发丝,那种感觉,令他熟悉又陌生。   “什么样的梦?”   安瑾摇了摇头,“记不太清了,太多了,都是些以前的事,有好的,有不好的,有幸福的,也有痛苦的…”   忽而她直起上身,抬起头望着他,碧绿色的眸子温柔明亮,“就像现在这样,都觉得是个梦。”   他不知何时摘掉的眼睛,正低着头,神色平淡的瞧着她。   安瑾换了个姿势,她动了动身体,跪在地上直起上半身,离他更近了一些,“我今晚住这儿可以吗?”   徐司白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一直看着她,他有些恍惚了。   安瑾咬了嘴唇,心里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直接抬起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抬头吻了上去。   那一刻她的脑中飞速闪过过往的那些情景,明明她比白锦曦更在乎他,为什么他总是看不到呢。她哭了,身体都在颤抖。   徐司白没有惊讶,他脑中闪过一道白光,逼着他忆起那些前尘往事,唇上温热的触感麻痹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的眸子慢慢暗了下来,眼中是平生从未有过的忏悔。   ——————————————   警局。   秦文泷正式通知韩沉,美国FBI与中国警方联手办案,并将这件大案移交黑盾组,理由是,SAN很可能与字母团存在一定的联系,其中关系盘根错节,如果可以,将其一并铲除。   安瑾得到这个消息时,着实是惊了,怎么会这样,SAN与字母团多年有联系他们是怎么查出来的。   她正欲通知安崎渊,结果安南便提前给她打了电话。   “大哥呢,FBI找到了我们与字母团的把柄,现在正在联合办案,麻烦大了,他知道了吗。”   安南难得语气严肃,“早就知道了,我也是要通知你这个消息,你自己要小心点。”   “你们不是说只是一个小案子吗,怎么现在闹得这么大?”   “是,本来我和阿叙已经做了处理,可这件事问题并不在我们身上,我们怀疑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不可能,我们的人不会的。”   “我知道我们的人不会,可不代表字母团的人不会。”   安瑾揉了揉太阳穴,“字母团如今只剩四个人了,而且他们早就开始闹事目的就是为了让S回归再简单不过了,没必要把FBI也掺和进来,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安南在那头静默了几秒,而后淡淡开口,“阿瑾,你要明白,我们回不了美国了。”   安瑾脑中一片空白,“什么意思?”   “你想想,是谁想让我们全部留在中国,是谁想让我们与字母团联合成一体,一损俱损?”   安瑾忙摇了摇头,“不可能,他失忆了…”   “你确定他失忆了吗?那K的死怎么解释?”   “可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先不说SAN,他为什么要害他一手成立的字母团?”   “所以我说这是怀疑啊…”安南叹了口气,“瑾瑾,这件事我只是让你心里有个底,但现在我们没有把握,千万不能走漏风声,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安瑾深吸了口气,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好,我明白了。”    ☆、形同陌路。   安瑾趁着徐司白出门,她让安择破了他家的密码锁,偷偷潜了进去。   她走进里屋,摸索着找到了他的笔记本,安择教她了一些方法,简单的加密文件她是可以破解的,但是她试了半天,也只能破解他的第一层密码,往后,就没有密码了,真的没有密码了,难不成,是她多想了?   安瑾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根本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嘛,就说嘛,他怎么可能出卖他们呢。   安瑾刚松了一口气,结果她关电脑的时候碰倒了手边的水杯,吓了她一激灵,杯中的水沿着桌子全都流了下去,安瑾急忙收拾,这麻烦可大了,万一渗到他那些重要的文件里,那她还不得被骂死啊。   她手忙脚乱的擦着桌子上的水,有几本封皮的尸检报告也也粘上了水,她擦着擦着,盯着那几份报告便出神了。   诶?她刚刚,是不是在网页看到过一份类似的尸检报告啊,奇怪,怎么会有备份呢。   她恍然回神,放下手中的东西,又打开了电脑界面,她寻着上次的印象,找到了内份电子报告。   竟然是加密的!她马上拿出手机,联系安择远程指导,破解了密码。   她的瞳孔蓦然放大,死者,许湳柏!   这是许湳柏的尸检报告!他备份了许湳柏的尸检报告!其他人也许看不出来,但做法医的如果连这点敏感度都没有,那就算不上是法医了。   她看过他给警局的那一份,差距不大,但仔细看整个报告是完全不同的,也就是说,交给警局的那份,是事后修改过的,那这份呢?早就准备好的?   她有些冒冷汗了,就在她思绪翻飞之际,屋内的灯突然亮了。   她吓得激灵一下,刺眼的灯光让她眯了眯眼睛,她觉得心跳都在那一刻停止了。   徐司白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关上了门,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离她不远处,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安谨跟触了电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她攥着拳头,呼吸有些紊乱了。   徐司白脱了外套,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有范她身边,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发现什么了?”   安瑾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骗我?”   徐司白将手中的水杯放下。   “你根本就没有失忆对不对?从你见我的第一眼就认出我了对不对?”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你说话啊,为什么不回答我!”你说你没有啊,就算骗我也好啊。   徐司白合上了那台笔记本,悠悠开口,“你想听什么?”   安瑾抓住他的手臂,“你不能这么骗我,你说过会好好保护我的…”   徐司白握住她的手,“对不起。”他又抬手擦掉她的眼泪,“别伤心,我不会伤害你。”   安瑾摇着头,一切她不愿意相信的事实还是破土而出,“K是你杀的?”   “不是,他太敏感了,最早发现我恢复了记忆,所以我劝他暴露。”   “你竟然狠得下心?他那么相信你,你竟然背叛他借警察的手除掉了他!”   “他不死会干扰我的计划。”   安瑾冷笑一声,“你的计划?是什么?和内个女人一起过平静的生活?所以你想把一切知道真相的人都除干净!现在呢,也包括我是吗?我会打扰你们的生活,所以你也要杀我灭口是吗?”   “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徐司白握住她的双肩,“你相信我。”   安瑾看着他,脑中闪过安南的话,她猛地打掉他的手,“你别碰我!”   她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失望,愤怒,痛苦,纷沓而来,“你竟然利用我?你从第一眼看到我开始,就知道SAN一定会跟到中国来是不是,你了解我,了解我哥,你知道一旦他知道了你现在的情况,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扰乱你现在平静的生活,所以你让我留在你身边,从我身上获取DAN的信息,透露给警方,这样他们就谁也走不了了,你就能毫不费力的借助警方让他们所有人全部消失了,我说的对吗。”怪不得她那天睡得那么沉,他不就是仗着自己对他没有戒心,所以才能肆无忌惮的从她身上得到SAN的软肋吗,说起来,竟然是她自己一手害得SAN到了现在的境地。   徐司白没有否认,这让安瑾更加绝望。   她早该想到的,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动作,脱口而出的话语,对她的不同,根本就是他早就恢复了记忆,多可笑啊。   她深吸了口气,淡淡开口,“你就从没想过,跟我走吗?”为什么非得是内个女人呢,她就不行吗?   徐司白低了低头,她没有看到,没有看到他眼中稍纵即逝的那分动容。   安瑾一步一步的后退,她蹲在地上,抱着头哭了,“S…S…S…哥说得没错,这才是真正的S,是我太天真了…”   徐司白皱了眉,伸手过去拉她,“瑾瑾…”语气之间有些心疼,没错,他是真心疼了,无论怎么样,且不论他们之间的感情,就算只当她是妹妹,他也是在乎她的,不然也不会留她这么长时间。   安瑾突然站了起来,“你不要叫我!”她跟受了惊吓一样躲着他,她突然觉得这样的S让她好陌生,他可以爱别人,但他不能为了爱别人而利用她,伤害她的亲人。   她一步步后退,一步步往门外踱步,“要么你也杀了我,要么我们就是敌人,你自己选!”   她最后看了他一眼,随即毫无留恋的破门而出。   灯光下,徐司白垂着眼眸,拳头紧紧攥着,看不出丝毫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开虐吧~~~~ ☆、新情旧念。   夜色已经沉了下来,那么喧闹的大街,安瑾却好像什么也听不见。   安瑾去了酒吧。   璀璨的霓虹灯,舞池中央摇摇摆摆的男女,只有她一个人,坐在昏暗的角落里,独自卖醉,她要怎么办,是跟大哥他们坦白,还是替他瞒下去。   他这一步棋下得可真好啊,说什么不会伤害她,难道现在就没有伤害她了吗?不管怎么做,最难受的都是她。   她喝着喝着就觉得脑袋发涨,这样也好,不清醒最好。   吧台的调酒师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他瞧着这姑娘有点不对劲,便劝了劝,奈何她怎么也听不进去,这不,直接睡着了,幸好这小伙儿不是啥心术不正的人,想着这么漂亮的姑娘一个人别再有什么危险,就自作主张的拿了她的手机给她家里人打电话。   他也没仔细找,看着通讯录里第一个人就直接按了过去。   徐司白正坐在沙发上,一根一根点着香烟,烟雾弥漫进他的眼底,显得越发辽远空旷。   手机铃声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连忙按了接听键,“瑾瑾…”   “先生您好…”   年轻的男声刚一入耳,他的脑子猛然炸开,几乎是下意识的从沙发上突然站起来,声调不自觉的提高,“你是谁?瑾瑾呢?”   “内个…先生您先别急,这位小姐喝醉了,我怕她出什么意外,等一下我把地址发给您,您看能来接一下吗?”   “好。”徐司白拎起外套,拿了车钥匙,夺门而出。   徐司白开车到了酒吧,那调酒师将安瑾安置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瞧着徐司白来了,便领着他去找人了。   安瑾醉得不省人事,窝在沙发里,眉头皱着,嘴角嗫嚅。   徐司白握着她的手,自己用手背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皱眉。   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裹在她身上。   调酒的小伙儿在一旁解释,“这姑娘还没喝几杯就醉了,脸红的厉害,身上还发热,她又孤身一人,酒吧里什么人都有,我怕她出事,她通讯录里第一个联系人就是你,我想你对她一定很重要,所以就给你打的电话。”   徐司白扭头,礼貌地颔首,“谢谢。”   小伙儿摇了摇头,笑着道,“没事。”   徐司白弯着腰,臂上一用力,将她抱了起来,抬步就往门外走。这丫头太不懂得照顾自己了,酒精过敏得多厉害她自己不清楚吗?一杯倒的本领还学什么一醉解千愁?   他将她放进了副驾驶,关上了车门,在要上车的那一刻,小伙子叫住了他。   “先生,有什么事您要跟她讲明白,一个姑娘大晚上这样很危险的,情侣之间难免会闹脾气,多哄哄就没事了。”   徐司白歪头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熟睡的小姑娘,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嘴角,“谢谢,我知道了。”   徐司白带她回了自己家,把她安置好以后,便到厨房煮了姜汤。   她怕苦怕辣,每次她生病他都要在药里放足了冰糖,这次也一样。   想想以前在美国的那些时光,他竟有些怀念了。她跟安崎渊不一样,她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都是发自肺腑,真心实意,让他孤寂的岁月里也有过温暖和阳光。   可是,他现在也不懂了,自己为什么这么在乎她,真的跟在乎。   水开了,他的思绪又飘了回来,他端着姜汤到了房间,她还在睡着。   徐司白坐在床头,用手撑起她的后脑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语气轻柔,“瑾瑾,喝点东西。”   怀里的女孩扑扇着睫毛,嘴巴动了动,他知道,她已经有些清醒了。   她生病的时候,是非常听话的,没用他费劲,她便自己迷迷糊糊的将姜汤喝了。   她猫在被子里,一直喊冷,可能是因为酒精过敏发烧的原因,过一会儿,又喊肚子疼,他附在她耳边,才听见她断断续续的说例假。   徐司白叹了口气,这丫头真是不知轻重,生理期还逞能去喝酒。不过想到这儿,此时还是因他而起,他又不免觉得愧疚。   百般思索以后,他还是决定躺在了她身边,从身后将她拥在了怀里,温热的手掌覆上她平坦的小腹。   他当时想着,反正年少的时候,他也曾这样哄着她入睡的,如今,该是一样的心境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希望各位想要发到别的网站的小仙女能够注明作者和来源,写文真的不易,望理解。 ☆、你若归来。   安瑾是凌晨时分醒过来的,那时天才微亮,晨曦的光透过窗帘照进了屋子里,有些昏暗,又有些温暖。   安瑾眨了眨眼睛,刚要翻身时,却突然发现自己是被人环抱着的。   她扭头一看,白皙清隽的容颜映入她的眼。看着他熟睡的模样,她心里着实是惊诧了几秒,昨天?发生什么了?她怎么跟他在一起?   不对不对,太不对了,是不是做梦呢,可这感觉也太真实了,她又低头看了看覆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掌,掌心的温度确是无比真实,她这才恍然了。是了,是真的,他陪了她一晚上,想到这儿,她不免心下一暖,昨日的不快也暂时忘掉了。   她微微侧了侧身子,仰着头,瞧着他的容颜似是有些着迷,竟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   徐司白本就没有睡沉,恰好这个时候他也清醒了。   许是他也睡迷糊了,竟没有推开她。   过了须臾,徐司白突然搂住她的腰,一个旋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他离开她的唇,静静地望着她。忽而伸手捋了捋它额前的发丝,指尖触碰过的额头冰凉,看来是好了。   “昨晚喝那么多酒,现在还难受吗?”他轻声问她,却无半分责怪的意思。   安瑾摇摇头,有些怯懦的垂下眼眸,“好多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天还没亮透,屋子里还尤为昏暗,只是那一抹光着实增添了些许暧昧气氛。   安瑾一汪碧绿色的清眸注视着他,她将头凑近了他些,有些亲昵的蹭了蹭他的鼻尖。   徐司白有些恍惚了,是不是因为刚睡醒的原因,他瞧她的时候,眼中多了一丝迷离,他也不懂了,如今看着她,是怎样的一种心境。   他就这样不由自主几乎是完全出自本能的抚上她的脸,而后他轻轻低头,触碰到她温热的唇瓣。   不知道是不是一时着了迷,他竟真的吻了下去。   安瑾脑子完全空了,面前全是他的样子,他亲她,他亲了她诶。   这样的氛围,这样的场景,两个人都有些懵,到底是怎么开始的,他们都忘了。   她环着他的脖子,闭着眼睛回应。   徐司白就算再清心寡欲,冷漠疏离,但骨子里不过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这么暧昧的清晨时分,这么美的人儿,再加上那一丝丝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情愫,他难得没控制住自己。   他的吻虽然克制细腻,但却又是霸道缠绵的,和他的性子一样不容置疑。   她能感觉到他越来越深入热烈的亲吻,直到他的手解开她胸前的衬衣扣子,轻轻拉开,露出精致的锁骨雪白的肩头,微微能瞧见那诱人的青葱景色,她才发现,原来这个男人也是有欲望的。   徐司白侧头吻着她的脖颈,压抑而克制的在她耳边呼吸,或许他今日乘人之危了,又或许他明知道不对却默认自己这么做了。   他吻着她,直到他灼热的唇触碰到她胸前的领域,他才猛然觉醒。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龌龊无比。   S啊S,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有所爱之人么,那现在算什么?安瑾可是你的妹妹啊,你当亲妹妹来呵护的女孩啊,你怎么能对她动了情呢?你怎么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这么对她呢?你以后还怎么面对她?   他霍地一下起身,扯过旁边的被子给她盖上,而后逃似的快步离开了。   安瑾躺在床上,抓紧了身上的被褥,紧紧咬着下唇,无声哭了。   徐司白,你比我想象的,竟还要无情。    ☆、莫失莫忘。   SAN已经开始动手了,安崎渊他们断然不会任人宰割,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先发制人,他们借助字母团闹事,有意无意的向警方透露徐司白的消息。这样一来,字母团加上SAN,他们所有人的目标都是徐司白,警方自然会着手调查S的底细,就算他再运筹帷幄,也是一人难敌万夫,安崎渊有多狠,是他永远想象不到的。   安瑾做了一个决定。她需要所有人的配合。   她去河畔小楼找了辛佳。   辛佳关上了门,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了沙发上,“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说吧。”   “我知道你们最后肯定会与警方产生冲突,我想求你一件事。”   辛佳抬眸看她,“我能做到的话。”   “无论如何,阻止S和警方同归于尽。”她顿了顿,继续道,“还有,无论发生什么,别恨他。”   辛佳皱了眉,“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们就明白了。”她起身欲走。   辛佳也站了起来,“你要干什么?”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别做傻事。”   安瑾冲她笑笑,“怎么会呢。”那怎么能是傻事呢,“你多保重。”   她没有停留,背对着她走出去了。   安瑾很久没有联系徐司白了,今天晚上她拿了一瓶上好的红酒,驱车到了他家。   她知道他最近一定是烦透了,SAN私下透露的所有消息,明明暗暗全部将矛头指向他。白锦曦甚至亲自质疑过他,只不过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警方没有办法提审他。   可这种方法更让人难熬不是吗?被怀疑,被所爱之人不信任。她大哥倒是使得一手蛊惑人心的好计策。   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她才过来的。她进了门,他如往常一样在做饭。   安瑾也不免有些佩服,都到火烧眉毛的地步了他还能这么处事不惊,还真不愧是S,难怪K他们愿意为了他去卖命。   她坐在饭桌上,拿了两个高脚杯,倒了两杯红酒,一杯递给他,一杯留给自己。   “最近心烦,喝两杯?”她轻笑着。   徐司白反而递给她一杯柠檬水,“你喝不了酒。”   安瑾还是笑,“谁说我喝了,我是看你最近琐事缠身,陪你喝两杯。”   徐司白不是借酒消愁的人,但也不是不会喝酒。   既然她都来了,那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太过矫情。   酒过三巡,安瑾一滴也没沾,她用手撑着头,看着他笑了,“你说以前多好啊,哪里有这么多烦心事。”   徐司白靠在椅子上,“你还跟以前一样。”一样美好,不属于他们的美好。   她笑开了,有些自嘲,“哪里一样了…我从前都不知道你喜欢别人。”   徐司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安瑾拿起酒杯,突然站了起来,绕了一圈,在他面前的桌沿上靠坐着。眼神飘散,望着远方朦胧的月亮,迷茫无助。   “你知道的,我不能背叛SAN,他纵然罪恶,却始终都是我哥哥。”   “我明白。”   你明白?你不明白。   安瑾摇摇头,抿了一口红酒,“所以我将你的事都告诉他们了,你现在面临的麻烦,都是我造成的。”   徐司白觉得头有些发涨,她的话也没听得太清,他从不是喝酒误事的人,是否是酒太烈了,竟有些醉了。   安瑾扭头看着他,看来是药效发作了。她来的时候在里边放了麻痹神经的药物,这酒本来温和,可经她一处理,这酒可就烈得很了,他刚才喝了两杯,但足够了。他那么多疑的人,要不是对她没有防备,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容易得手。   安瑾转了转手中的酒杯,然后凑近嘴边,仰头将余下的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她微微弯下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早了,休息吧。”   徐司白晃了晃头,有些难耐的捏了捏眉心,迷迷糊糊的应了声。   安瑾将他扶进了里屋,她将他放在床上,自己也被他带了力,重心不稳,跌坐在他身旁。   她撑起身子,右手脱着下巴,一脸不舍的望着他,“也许是最后一次见你了,喜欢你这么多年,还真有点舍不得。”是太多太多的舍不得。   她闭上了眼睛,慢慢贴近他的脸,轻轻吻上他的唇,那么贪婪,那么沉迷。   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祝你幸福。    ☆、迷情错爱。   徐司白的意识是清醒的,在安瑾起身要离开的那一刻,他拉住她的手腕,猛地用力,将她从新拉了回来。   他压在她身上,漆黑的眸子带了些醉意,温柔的望着她。   安瑾吓了一跳,她攥紧他的衬衣,心跳得极快,他真的分得清吗,躺在他身下的女人是谁?   徐司白是知道的,她是安瑾,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脑中昏昏涨涨的,一晃神,面前浮现的竟然是苏眠的模样。   他抚了上去,有些不可思议,“小眠?”他叫出名字时内心不知是何情感,是有几分纠结的,他想了那么多年的执念就在眼前,可是他心里竟然没有半分激动,反而心里想的是刚刚那张素净的脸,想着他刚刚拉住的应是另一双手。   他闭了闭眼睛,晃了晃头,似要将所有杂念全部甩开,再次睁开眼时,瞧见的是那汪碧绿色的眸子,他松了一口气。   他刚欲开口说些什么,安瑾便直接拉下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眼角似乎是有泪划过,她只想乞求他别说了别说了,她好怕他再说出什么今她无法接受的话,为什么这最后一次也不能让她安安心心的度过,他在她身上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那有多讽刺。   她颤抖着,心痛着,前所未有的绝望席卷她的全身。   徐司白抱着她,酒精刺激着他浑身的神经,麻痹着他的理智,热烈的亲吻迷失了最初的那份执念。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再开口时,想唤的是她的名字。   他身上有消毒水的气味,又夹杂了些许沐浴后的清香,口中又混了酒醇。   她有些晕了,身体有些燥热。   男人修长的手抚过她的脖颈,拇指之间因常年握刀生出薄薄的茧,蹭得她的皮肤有些痒。   说起来,不算第一次,他们这样你情我愿的亲吻一共发生过两次,第一次是她醉了,这次,确是他醉了。   醉了的人,做过的事都不会记得的吧,况且他是被她下过药的,恐怕更是一时情动之下才做出的事吧。   毕竟,他将她当成了她,那个他执着了半生的女人。   胸前划过一阵凉风,她这才回过神来,觉着他的呼吸有些紊乱的在她耳边响起。   她笑了,今晚,怕是走不了了。   上衣被他褪了,她扶着他的肩膀,面颊微红。   安瑾抬手,解着他衬衫上的纽扣。   他做什么事都是克制的,如今也是,即使乱了呼吸,他的动作也并不急切,反而顺畅得恰到好处。   衣衫褪尽的那一刻,她偏过头,望着窗外的一轮月色。   他搂紧了她的腰,从探索到占有,温柔的递进。   安瑾抽了口凉气,清晰又陌生的疼让她呜咽出声,指甲不自觉的划过棉质的被褥,发出凌厉的声响。   这一刻她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不喜不悲,不惊不叹。只是有些可笑,她竟然做了另一个女人的替身,来获得他的爱。   徐司白缓了缓呼吸,从她颈间抬头,轻轻吻住她的唇。   安瑾回过神,揽住他的腰身,小手抚上他的背,生涩而热烈的迎合。   不就是献个身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都进行的这么彻底了,她还不如好好配合呢。   夜里,她看不清他的眼睛,只知道他温热的鼻息抚过她的脸,压抑而混乱的呼吸在她耳畔流动,带着浓浓的情|欲。   极为动情之时,她抱紧他的脖颈,不轻不重的咬住他的肩膀,眸子半睁着,眉眼流转,万般柔情。   也许徐司白自己都不明白,那时的他,为何会对她动情。   月色凉了,安瑾靠在床头,望着远处明亮的路灯,飞蛾伴着车流的灯光,和着凉风习习,交相辉映。   她的目光有些清冷,垂了垂眼睫,瞧着身旁熟睡的男人。   看来她的药不错,竟然能让他睡得这么沉。   她伸手,指尖捋了捋他耳鬓的短发,轻轻笑了。好了,就这样吧,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   安瑾穿上了衣服,将他们在一起肆虐过的痕迹收拾得干干净净,她又带走了那瓶酒,替他掖了掖被角。而后在门口看着他停留了一会儿,便转身,带上门离开了。    ☆、不过生死。   安瑾失踪了,毫无征兆的。   安崎渊差点把整个岚市都翻过来,可这丫头就是铁了心要躲着他们,谁也无可奈何。   他去河畔小楼时,差点把房子都给拆了。玻璃碎片摔得满地都是,就差拿枪了。   “瑾瑾呢,别跟我说没见过她,我不信!”安崎渊沉着一张脸,低吼着质问他们。   L淡淡瞥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冷声开口,“你什么意思?安瑾失踪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自己的人难道不应该自己看好了吗?”   安崎渊气极反笑,他抬手捂着眼睛,而后毫无防备的转身,掏过安南腰间的配枪,直直对上L的额头,动作一气呵成,速度快得惊人,“她在哪儿?”他恶狠狠的问着。   L眯着眼睛,A和R也拿起了枪。   辛佳一瞧这形式慌了,她忙拦住安崎渊,“我见过瑾瑾。”   安崎渊扭头看她,通红的眼底燃着熊熊烈火,“你说什么?”   辛佳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看A和R,“都先把枪放下。”   安崎渊抬了抬下巴,冷着眼看了看对面的三个男人,然后慢慢把枪放下了,A和R也放下了枪。   辛佳站在他面前,“瑾瑾失踪前单独找过我。”   “她说了什么?”   “我那时感觉就很奇怪,她说让我们无论如何也要阻止S和警方同归于尽,我问她为什么,她也没回答,还说要我保重。”   安崎渊叹了口气,“Silly girl.”这个傻姑娘。   安南在他身后,也是担心得要命。“哥,她那么在乎S,离开之前一定去找过他,要不我们去问问,万一瑾瑾做傻事怎么办?”   安崎渊踱了两步,然后将手中的枪递给安南,“走!”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找到徐司白。   安择便带来了一个令他心惊肉跳的消息。   安择入侵监控系统,在警局发现了安瑾的踪迹。她乔装得很好,再加上有原来尸检所的工作证,很容易便混了进去。   安崎渊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往那里赶,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千万要平安。   爆炸就是在那一瞬间发生的。   安瑾将□□放在了尸检所和办公室里,她自己去了档案室。   她瞧清楚了的,没有伤到人。   不出她所料,大半部分警力都被这场爆炸牵动,其余警力在追寻她的踪迹。   安瑾反锁了门,在里面洒满了汽油。   韩沉和苏眠带着刑警迅速把她包围了。   她找了把椅子,偏着腿坐在上面,有意无意的玩弄着手中的打火机。   见着白锦曦,她先发制人,“白警官,好久不见。”   白锦曦一步步向门口靠近,“你到底是什么人?”   安瑾笑得妖治,一举一动都像个丧心病狂的变态,“你有什么资格知道我的身份?”   韩沉上了弹夹,“现在所有的枪都对着你,你跑不了,把门打开。”   安瑾眸子一敛,“韩沉,你别威胁我,现在是你们求我,我的生死无所谓,但是如果你开枪的话,这黑盾组的档案室可就不复存在了。”   “你是字母团的人?”韩沉有些疑惑,按照辛佳的说法,字母团已经没有姑娘了不是吗。   安瑾显得一脸不屑,“字母团?他们也配?”   “你到底是什么人?”白锦曦转念一想,“你说你跟徐司白从小一起长大,难道他真的是…”   “他?”安瑾打断她的话,“你告诉我他哪点像犯罪的料?的确智商不错,但牵绊太多的人根本不适合成为我杀人最好的工具,我接近他,不过是想混进警局。我只是事先编好了一个故事,趁着他意外失忆故意讲给他听而已,谁知道他真的信,奥你们这群笨蛋竟然也信。”   “你不惜暴露身份,冒死来烧警局,难道不是为他做掩护吗?你这个解释未免太牵强。”   安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近门口,隔着栏杆看着他们,“一个男人而已,我凭什么为他牺牲贴么多?”   她顿了顿,继续道,“美国SAN,你们难道不是在和FBI一起追查这个组织吗?”   白锦曦眸子一沉。   安谨打了个响指,“Good,白警官,你猜对了。”   “我就是SAN的人,我知道字母团最近给警方惹了不少麻烦,因为些陈年往事,一山容不得二虎,我们与他们素来势不两立,如今我们只是来中国避避风头,结果他们怕我们影响将来的计划,就落井下石,将我们出卖给警方,这怎么着也算是内部矛盾吧,他们这么做着实是不把人放在眼里,现在好了,导致我们连美国都回不去了,你说这是不是很可恨啊。”   韩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所以呢。”   “所以,我不能让他们困在中国任人宰割啊,你不知道吧韩警官,有你在这跟我废话的这段时间,SAN已经跑到海外去了。”   她看着韩沉越来越阴沉的目光,拍着手掌笑出了声。   她烧了档案室,SAN和徐司白所有的线索就都断了,她将自己暴露,就可以把徐司白从这件事情上撇干净,她说SAN与字母团势不两立,那并案的事一定会有所顾虑,她声东击西,故意说SAN已经走了,那中国警方就不免会放松警惕,这就只剩下FBI在美国的紧张排查,只要中国警方与FBI不联手,大哥他们就有能力应付,如此一来,等风声一过,安崎渊他们就能平安回去了。   牺牲她一个人,保两方平安。一箭双雕,多完美的计划。    ☆、暗度陈仓。   白锦曦定了定心神,放柔了声音,“你听我说,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严重,你先出来,来…”   安瑾最后一次点燃了打火机,站在白锦曦面前,语气轻佻,“你那套犯罪心理对我一点用也没有,你以为我傻啊?现在出去你们警察也不会放过我,我既然敢来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她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白警官,有些事,有些人,你要学会知足,你懂吗?”   听着她的话,白锦曦不免有些疑惑,可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瞧见安瑾一步步往后退,而后她右手一松,在火苗落地的那一刹那,熊熊烈火如浩瀚的江水,泛起层层涟漪,却又气势汹涌。   她站在中央。任凭一片炽热包围着她。   白锦曦心中猛然一惊,大声朝她喊,“不要!”奈何她进不去,只能在门外看着,无能为力的看着。   韩沉放下了枪,扭头叫了几名刑警,“快!去拿灭火器,快点!”   安瑾也不动,烟雾弥漫之中,她那双碧绿色的眸子,清澈地见底,极其平静的注视着白锦曦。   白锦曦有些发愣了,安瑾的供词挑不出一丝破绽,可她那双眼睛,那么澄清明亮,让她都有了错觉,或许这一切都不是安瑾做的。   白锦曦也看着她,努力回想她最后那句话其中的深意,此时此刻,她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看着大火一点点将面前女孩的容貌吞噬,她竟觉得心中发紧。   安瑾已经看不到外边的人了,也努力不想让自己听到那些嘈嘈杂杂的叫喊,她闭上了眼,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放心走了。   就在此时,天窗被人撬开。头顶窸窸窣窣的声音唤回安瑾的思绪。   她环顾了房顶一周,却瞧见有人影从天窗上跳了下来。   安瑾定睛一瞧,惊得瞪大了眼睛,“你们怎么来了?”   是安南和安叙。   安南最先察觉她的不对劲,所以在安择查出她的动向的那一刻,便和安叙动身来了警局,安崎渊去寻了徐司白。   “我不来,难道你想自己死在这儿吗?”安南有些气愤,就为了一个男人,值得么。   安瑾本想再说些什么,忽而听到门外有人撞门的声音,她一急,“快走啊!一会儿他们进来,你们就走不了了。”   安南抓住她的手腕,“要走就一起走!”   两个人也没顾她的反对,直接拽着她走。安叙先上去在房顶接着两个人,安南再将她拖着,她便将自己的手递给了安叙,这样一来,就安全了两个人了。见着她平安以后,安南这才踩着脚下的椅子,欲要跃身向上。   谁知意外来得如此突然,置放档案的铁架子徒然倒了下来,直直朝着安南砸了下来。   他避之不及,生生被砸到了地上,热铁压着他的腰。   安南闷哼一声,恰在此时,门被人撞开。   安瑾急了,不顾身后另一个男人的阻拦就要往下跳,“阿南!”   安南被呛得一直咳嗽,卯足了力气冲她喊,“快走!”   安瑾摇着头哭了,“我不要!你说过要走就一起走的!不可以…”   安南看着他,轻轻笑了,“瑾瑾,听话…好好活下去。”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喜欢你,可你喜欢别人啊。”你从小就那么干净,我怎么配你?   安瑾一直在哭。   安南有些晃神了,他竟想到了她小时候哭鼻子的模样,“别哭了,都大姑娘了,忘了今天,忘了过去现在的一切,干干净净的活着,最后听我一次,别再去找他了,好吗?”   你好好爱自己,我才能好好爱你啊。   安瑾猛地点头,“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你上来,我什么都听你的。”   安南闭了闭眼睛,忍住心中的不舍,朝着她身后的安叙喊,“带她走!越远越好!”   “阿南…”   “走啊!”   安叙咬牙,狠下了心,不顾安瑾的挣扎,将天窗盖上了。安瑾眼睁睁看着他清俊的脸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心中如淋浆火,她口中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他却再也听不到了。   她仿佛看见熊熊大火将他包裹,灰色的眼眸却含着笑意望着她,像是要拥抱她,告诉她,好好活着。    ☆、瞒天过海。   警方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由于徐司白暂时被革职,他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崎渊也因为这场爆炸没来得及找到徐司白,他现在公寓的窗前,望着远方漫天星海,眼底空洞。   香烟在他指尖兀自燃烧着。   安择踱步而来,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良久,他才慢慢开口,“我查到了。”安择呼了口气,“死的,是瑾瑾和阿南,阿南是为了救她才…”他有些说不下去了,心中似乎插了把利剑,疼得让他喘不过气。   安崎渊眸子一沉,眼中陡然划过一丝阴狠,抬起右手狠狠砸向了玻璃。   霎时,鲜红的血和着漆黑的夜色,缓缓淌了下来。   明明昨日还在眼前的兄弟,明明不久前还在他怀里的妹妹,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安崎渊压着声音,“阿叙呢?”   安择摇头,无可奈何道,“不知道,我查不到他的踪迹,他失踪了。”   安崎渊闭上了眼,心已经痛到麻木,每一分呼吸都是凌迟,不过一瞬间,他失去了三个亲人。   母亲,我没有保护好瑾瑾,怎么办,她走了,永远的离开我了,我该怎么办。   沉默,无边无际的沉默,他似乎又从新光临了一次炼狱,在万劫不复的那一刻,迸出凶猛而雄壮的火焰。   徐司白,我要你偿命。   ——————————————   远处似乎有呼啸着的风,有野兽的哀嚎,有参差不齐的诡异笑声。   她伸手,触碰到一片黑暗,看不到自己的手指。她又扭头,瞧见自己的影子,飘在半空中,摇摆不定。   她向前跑啊跑啊。   忽然眼前出现一张脸,那是清冷的,俊朗的,温和的,儒雅的,他笑着朝她伸手,那是徐司白。   她愣了,鬼使神差的想要伸出手,触碰到微凉的指尖,再抬头时,看见的是另一张脸。   那张脸血肉模糊,有血一滴一滴的沿着棱角分明的脸庞流了下来,只是那双满含失望得灰色眸子让她心头猛然一颤,那是安南。   她抓住他的双臂,苦苦哀求,“我不找他了,我不去了,你别生气,回来好不好,别丢下我…”   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那人最终也不见了。   安瑾猛然惊醒,霍地从坐了起来,她大口的喘着气,冷汗划过她的面庞,滴在手背上。   安叙急忙从外边赶了进来,将手中的水杯放在柜子上,安抚着她,“没事了,你看着我,我们现在很安全。”   安瑾看着他的眼睛,又神色木然的环顾了一周有些破旧房子,“我们在哪儿?”   “这里是郊外,这段日子你就好好在这儿修养。”   安瑾没听清他的话,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陡然抓住她的衣服,“阿南…他…他没事的对吗?”   安叙看着她,抬起手捋了捋她凌乱的头发,而后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瑾瑾,我们要节哀。”   她愣愣的哭了,使劲推开他,“不,我得出去找他,他最爱开玩笑了…”她起身想要下床。   “瑾瑾!”安叙提高了声音,“阿南用命救了你,难道你现在要出去送死,让他死不瞑目吗?”   安瑾的身体僵住。   安叙叹了口气,放柔了语气,“现在在所有人眼里,你都已经是个死人了,在那场大火里,和阿南一起死了,你明白吗?”   她抬头,疑惑的看着他。   “我们来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带了你的DNA,所以现在你已经不存在了。”安叙抬手握紧她的肩膀,“我答应过阿南了,要你平安。这样一来,你就可以远离所有的纷争,我知道你从来不愿意阿渊成立SAN,你从来都不愿意去面对我们犯过的错,所以现在就是个机会,脱离从前的一切,从头开始。”   安瑾控制了情绪,低着头木讷的听他说。   “等风声一过,我就送你走,你想去哪,回美国,或者是就在这儿找个安静的地方,都随你。”   她依旧不说话,只是目光呆滞的坐着。   安叙有些担心了,“瑾瑾,别这样…”   “我哥还好吗?你不回去吗?”她淡淡开口,听不出情绪。   “我会暗中帮他们,如果你不放心他,我可以安排你们先见一面。”至于他自己,说实话,他也累了,就这么消失,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了。”安瑾低声说着,“还是不见了吧。”见得越多,心中便会更加贪婪,挂念得太多了,她也累了,不想在各种各样的阴谋中游荡了。   也许阿南是为她想得最周到的,找个谁都不认识她的地方,平平淡淡的生活。   没有尘世的那些记忆,没有勾心斗角的各种游戏,没有惊心动魄的杀戮,没有丑陋可怕的欲望。   那样的日子,该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过书看过剧的朋友都知道,S对苏眠的那种执念绝对不是一点一滴,而是将近二十年的累积,他想控制想占有,那种执念源于他心底的恶魔,他必须得到不肯放手,所以即使他真的爱上了一个从小伴他长大的人,他也不会去承认,他会努力去否定自己的那种想法,所以只有安瑾死过一次,他真正意识到自己彻底失去过她一次,心中狠狠痛过后悔过,他才能明白才能面对。 ☆、三面埋伏。   那一天来得那么快,警方和字母团算是正式见面了。   S的觉醒,彻彻底底,他疯狂,他决绝,他占有,他执拗。   那压抑了二十年的欲望,终有在这一刻彻底迸发。   掠夺,自私而强硬的掠夺。不惜用上千条人命作为代价,这才是S,尘封已久,终于破土而出的罪恶之王。   半岛地下,游轮之上,S持枪而立。干净的容颜透彻冷漠,在烟尘之中剥开过往的伤疤。韩沉也端着枪,站在与他对立的一面。   A,L,R,K各自持枪,一场死局,落棋不悔,僵持不下。   那一声声质问,一声声愤愤不平的哀怨,一个个失望震惊的眼神,这一场盛世烟火,究竟是为了谁而绽放的。   K控制了L,A身负重伤,几个男人均是一席黑衣,各个目光阴冷。   就在此刻,几声枪响突兀的响起,拐角的几扇玻璃窗被打得稀碎,空荡荡的楼廊里一声声的回响刺耳而尖锐。   另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从走廊里踱步而来。   棕色的眸子,栗色的短发,右手执枪,嘴角轻挑。   韩沉皱眉,暗暗将脚往后撤了一步。   安崎渊马上发现了,他上了弹夹,语气戏谑,“Stay still!”都别动。   “你是SAN的人?”韩沉晃过神来,上一次那个女孩死在警局,他怕是来报仇的。   “韩警官好眼力,我的人死在你们警局,你要给我一个说法。”   韩沉冷笑,“难道自寻死路我们也有义务给你偿命吗?”   安崎渊走近,眼中划过一抹阴狠,“   The girl you kill, she is my sister.”你逼死的那个女孩,她是我亲妹妹。   徐司白猛地抬眸,惊诧着看他,“你说什么?”   安崎渊将枪掉头对着徐司白,轻轻挑眉,“S,真是好久不见啊。”他又看了一眼K,“怎么,让自己人将了一军?”   徐司白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瑾瑾怎么了?”   安崎渊猛地将枪口对上他的额头,咬牙切齿的质问他,“你有什么资格问她,她死了,是死在你手上的,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逼死她的凶手!”   “你以为她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的安危,你恢复记忆的秘密,要不是K今天挑明了,瑾瑾就打算给你瞒一辈子!她跟你告别,自己去了警局,烧了档案室,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把你撇得一干二净,一面是SAN,一面是你,她为了两全,选择自己葬身火海,可你呢,你却在这里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把她用命换来的一切当做儿戏,她就是傻!为了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牺牲自己!”   徐司白有些发蒙,他看着安崎渊,眼底是懊悔与震惊。   安崎渊笑了一声,“瑾瑾为你而死,你呢,你现在堂而皇之的站在这里说着爱别人,心里可曾有过半分动容!”   “你欠她的,今天我要统统拿回来!”   徐司白不顾指着他的枪口,一步步往前走,“你说瑾瑾死了?你说她死了?”   安崎渊攥紧了拳头,“别装模作样了,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在你死之前,我要让你亲眼看着,自己在乎的人死在你面前。”他饶有深意的笑了,随即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只见走廊的另一端,安择挟持着苏眠,向他们走了过来。   韩沉有些按耐不住了,“小眠!”在字母团手里,最起码 她是安全的,可是她如今到了SAN手上,万一安崎渊丧心病狂,那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安崎渊诡异的笑了,“你们说多可笑,韩警官负了E,你负了瑾瑾,两个我在乎的女人都因你们受伤,可你们两个还都爱同一个女人,你们说,苏眠该不该死?”   他扭头,看向许湳柏的方向,“我想K一定愿意帮我,你说是吗?”   许湳柏冷冷笑了,然后一步步往后退,站在了安崎渊身旁。   苏眠被安择嘞得有些喘不过气,她不断挣扎着,“韩沉…”   她话音未落,安崎渊便连开了两枪,一枪正中韩沉胸口,一枪穿透徐司白的肩膀。   “韩沉!”   “S!”   急切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导|火|索就在这一瞬间被点燃。   K举枪,瞄准了韩沉,苏眠发了猛力,挣脱了安择的控制,急忙跑了过去。   K那颗子弹,被苏眠挡了。   R冲K开了枪,正中前胸。二楼的L也端起了枪,目光呆滞对准了R。   就在他要开枪的那一刹那,一抹白色身影握住了他的枪口,站在了他面前。   他的动作僵住。   辛佳看着他,尽力安抚,“子苌,我是辛佳啊。”   他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把枪放下,你不能杀R,你看着我,把枪放下。”   L脑中一片混乱,他看着她,放松了警惕。   辛佳抓住时机,握着他手腕的手一用力,将枪夺下了,抬起另一只手砍向他的后脑。   他的脑子嗡的一声,抬手抚住疼痛难耐的太阳穴,理智终于回来。   此时耳边轰隆隆的响了起来,季子苌立马反应过来,拉着辛佳往楼下跑,二楼也炸塌了。   季子苌有些恼了,皱着眉问她,“你来干什么?”不是说好了在家等他吗。   辛佳也生气啊,“我不来,你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现在形式这么复杂,谁都没想到会出这么多意外,谁是敌谁是友,根本分不清楚。   他们正僵持不下时,警方的支援竟然到了。   R环视了一眼现在的形式。然后对L说,“L,你带E走,先去甲板,那里有救援,警力又少,想办法混出去,离开这儿。”   L走到他身边,“我们走了,你跟S他们怎么办?”   “你看不出来吗,安崎渊怎么会轻易放过S,我得留下来。”R笑了,“我孤身一人,没什么关系,别忘了你还有E呢,你得保护好她啊。”   辛佳好像已经知道了结局,她没出声,却落泪了。L伸出手拍着他的肩膀,有些不忍得看着他,多年的默契,有些话,不用说,一个眼神便足够了。他终是扭过头,拉着辛佳走了。   警察已经把他们包围,苏眠扶着韩沉追了出去。    ☆、尘埃落定。   A和K重伤昏迷,生命垂危。   空旷的半岛地下只剩下四个人。   安崎渊与徐司白持枪而立,R和安择互相牵制。   徐司白冷冷开口,“瑾瑾到底是怎么死的!”   安崎渊真是佩服他的无动于衷,“你心爱的女人都走了,你怎么还有心思跟我在这里浪费时间,不追吗?”   “我问你瑾瑾怎么死的!”他现在什么都不想问什么都不想管,人走了就走了,计划坏了就坏了,他只想知道瑾瑾怎么了!   “人啊,总是失去了才知道那是最重要的。”安崎渊一脸轻蔑的看着他,“瑾瑾怎么死的,你比谁心里都清楚!你不愿意承认,那你就去陪她吧。”   安崎渊眸子中闪过狠厉,他拉了保险栓,扣动扳机。那一刻,徐司白眼中闪烁不定,他脑子里闪过的全是他那晚曾经怎么也回想不起来的画面,心像落入了沉沉的谷底,一下下揪着,那双臂绿色的眸子,不断的浮现在他眼前,是的,他是应该去陪她。   电光火石之间,安崎渊朝徐司白开枪,R朝安崎渊开枪,安择又射中了R,而徐司白,在倒下之前,又给了安择一枪。   四个男人全倒在了地上。闭上眼的那一刻,徐司白眼前好像瞧见了那双碧色的眸子,清澈干净,深邃静谧。   对不起,欠你的,我现在就还给你。希望还不算太晚。如果我们能再见的话,我会亲口对你说一声我爱你。一直潜藏着的爱,在生死的那一刻,在已经失去你的那一刻,我才幡然醒悟。仿佛那过去的一切都成了一场笑话,他竟然将对一个女人征服,占有的欲望当做是一种痴迷的爱。你能原谅我吗?你能等等我吗?   安崎渊呢,其实他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这样的结局也许是最好的,他终于不用再延续父亲留下的余孽,他终于解脱了。只是有些遗憾啊,他辜负了母亲的信任。他不是一个好哥哥,没有守护好自己的妹妹。来世为人,干干净净。   季子苌和辛佳被苏眠他们逼到了甲板上,苏眠跟L动了手,她毕竟受了伤,终究不是L的对手,韩沉此时举起了枪,对准了L,辛佳怕他真的开枪,用身体挡在了季子苌前面。   “韩沉!”她冲他喊着,同时掏出腰间的枪对准了苏眠,“你别逼我。”她现在可不会像以前一样再心慈手软了。   韩沉因为流血过多,有些站不稳了,他虚弱着声音,“你没死?”   “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她笑着,眼底却冰冷。   韩沉沉着眸子,不知道是什么情绪,良久,他淡淡开口,“回去吧。”她的父母因她的过世而消沉,其实对于那段往事,他只希望她能放手,做一个普通人未尝不可。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句话。”她满脸嘲讽,“要不是你逼我,我怎么会失去原来的一切。”其实她都明白,她的病态,是因为她的父母最先造成的,只不过韩沉又刺激了他,她也明白,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自导自演,说实在的,韩沉根本从来没有招惹过她,可那时她却把所有的不满和过错都归结于韩沉和苏眠,现在她有了爱人,明白了自己的心,这才懂得了当时的自己是有多么可笑。   彼时季子苌微微低头,在她耳边耳语,“他枪里没有子弹了。”   韩沉走近了一些,伸手拉住苏眠,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辛佳收了枪,“这里就有我们几个,你自己心里明白,这个局,如今我们是占尽优势的。我并不想要你们两个的命,现在的我,只是想和我爱的人一起开始新的生活。”她握紧了身后男人的手,“我欠你的,之前那一命算是还清了吧,你欠我的,是不是也该还了,我们来个了断,从此,我们就两不相欠,殊途陌路。”   “你想让我怎么还?”韩沉也收了枪,静静站在那儿。   “让我们走。”硬拼两方自然都落不下好处,况且她也不想伤人,只是想离开,“你已经杀了我一次,难不成还想再来第二次?”   韩沉有些为难,按理说,他不能放走他们。可是,硬逼着,他们断然鱼死网破,反而互相让一步,他们还能放下屠刀,开始新的生活。多两个好人比少两个恶人要划算得多。   他想他已经有决定了。   辛佳笑了,而后拉着季子苌的手,两人纵身一跃,跳进了大海。   韩沉没有拦,他闭了闭眼睛。罪犯畏罪自杀,葬身大海。   一切都好像结束了,又好像重新开始了一般。   恩恩怨怨,爱恨情仇,不过是一场青石小巷中梨花带雨的悲凉。   前尘俗世,万丈红尘,不过是一杯琉璃薄酒里入骨断肠的惆怅。   缘易起,情难了。 ☆、浪子回头。   风浪过去,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韩沉和苏眠终于领证结婚了,就差办个婚礼了。   字母团与SAN也已经没落。   郊外有一间旧阁楼,那里住着两个人。有半年了,一个一直昏睡,一个粗茶淡饭,闲云野鹤。   徐司白是在一个阳光和煦的清晨醒过来的。对,徐司白,已经不再是S了,而是彻彻底底的徐司白。   安叙端了一碗粥进来,看见床上静坐着思索的男人,并没有惊奇,好像早就料到了,他近期会苏醒。   他将碗放在床头柜上,瞧着徐司白淡淡开口,“醒了?睡得还好?”   徐司白扭头看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由于刚刚醒过来,他嗓子还发不出太大的声音,身体各个部位酸疼得厉害。   安叙无奈的笑了,“肯定睡得好了,整整半年了可是,照顾一个不会动的大活人,把我可累得够呛。”他从抽屉里拿出医用工具,“来,我看看,恢复得怎么样。”   徐司白作为一名同行,当然确定自己没什么事了,可还是任由他去检查了。   安叙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底子好,受了那么重的伤,半年就好利索了。”他说着,走到饮水机旁烧了一壶温水,倒了一杯递给徐司白,“多喝水,润嗓子。”   徐司白伸手接了过来,须臾,他清了清嗓子,算是能开口说话了。   “谢谢。”他哑着嗓子,对安叙道了谢。   安叙一脸漫不经心,“快别,我受不起,况且我又不是特别想救你,不过是为了瑾瑾。”   说到安瑾,徐司白沉默了,原本漆黑的眸子如今一片灰暗,“我梦到她了…就在刚刚。”准确的说,这半年,她都活在他的梦里。   安叙也没说话,他将柜子上的粥递给了他,想着,还是先别告诉他真相吧。   徐司白啖了两口粥,一股温暖滑进他的喉咙,嘴里尝着确是平淡无味的,他又放了回去。   安叙皱着眉看他,“怎么,不好吃啊?”有那么难吃吗,他为了养活自己也是学了很久的。   徐司白摇了摇头,“我是想问…在半岛…”   他还没说完,安叙就打断了他,“奥,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慢慢跟你说。”   安叙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开始滔滔不绝,“警局爆炸的事一出,我就失踪了,其实我一直住在这儿,暗中观察着你们,在警察来之前,也就是你们都昏迷之后,我偷偷进去了一次。”以前所有人都叫他老狐狸,只要他想没有完成不了的,就像可以在重重包围之下把徐司白带出来一样。   “不过我能力有限,只能救一个人,所以我将你带出来了。”   他瞧着徐司白皱了眉头,便又往下说,“想问我为什么选择救你是吗?其实我也不愿意,作为SAN的人,我首先考虑的当然是阿渊和阿叙,可是老天都不帮我,他们伤得比你还严重,阿择已经断气了,啊对,是你开的枪吧,真狠。”他顿了顿,继续道,“后来想到瑾瑾,就想着还是救救你吧,要不然这丫头会不高兴的。”说到这儿,他笑了。   徐司白又问道,“其他人呢?”   “其他人?你指的谁啊,内两个警察现在好得很,SAN就你看到的,剩我一个了,很抱歉,字母团的人我救不了,除了L和E当年跳海没有消息之外,都死了。”安叙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我当初把你救回来的时候,就半死不活了,我可是拼了老命,才把你的命保住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植物人呢,没想到还醒了。”   徐司白面上没有表情,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该悲伤,他真的该活着吗,没有了从前的信仰,没有了炙热的念想,没有了她,他甚至已经找不到活着的意义。曾经在黑夜里也能燃烧灵魂的他,如今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生活在这个世上。   “那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   安叙舒了口气。“嗯…我嘛,还不知道,这段时间在这就挺好的,依山傍水,乐得自在,更像个平凡人,要是哪天寻住更好的去处,我也会考虑的。”他话锋一转,“你呢,不为祸人间了想去干嘛。”   徐司白轻轻勾唇,“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样也好。”安叙点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之前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走出了房门。   瑾瑾啊,我该不该告诉他你还活着。   你相信吗?他是真的看清楚自己的心了。   你要不要,再给他一次机会呢? ☆、陌上花开。   郊外有片树林,徐司白身体好了以后,便想在那儿立几块墓碑。   死者为大,不管多少恩怨,都是因他而起,如今也应该由他来偿还。   安家三兄弟的墓安叙早就已经建好了,他也帮A,K,R立了碑。奔奔波波半生,追随了他十几年,走了走了,总归要有个安身的去处。   想着他还有好多话要跟瑾瑾说,便寻着去找了她的墓,结果绕了一圈,半个她的名字都没看见。   安叙在一旁观察他很久了,瞧着他有些心急了,这才走了过去,“别找了。瑾瑾根本就不在这儿。”   徐司白心中有些忐忑,又有几分希翼,“怎么回事?”   安叙走近那几块墓碑,在安崎渊的碑前停住了,而后抬手,掸了掸碑上的尘土,缓缓道,“瑾瑾没死。”   又轻又静的一句话,传到徐司白耳朵里,便是掀起了滔天巨浪,海獭山崩。   心渐渐沉了,又被紧紧揪起,“她没事,那她去哪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看不到她。   安叙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的说自己的,“当初瑾瑾烧了档案室,我和阿南后脚便赶了过去,结果阿南为了救瑾瑾被大火困住了,为了给她一个平静的生活,阿南将她的DNA留下了,伪装成困死火海的模样,就这样,我便带着瑾瑾藏到了这儿。”   安叙回头看他,见着徐司白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有些无可奈何的笑了,“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些的,你那么欺负她,身为安家人,不光是我,我想连阿渊都不愿意告诉你真相。”他又恼怒般的皱了皱眉,“谁让我心软呢,也不忍心拆散一对有情人,更不忍心让瑾瑾自己一个人那么辛苦的生活。”   徐司白觉得心脏似乎要跳出胸腔,他期盼着,激动着,又惊喜着,喉咙一阵咸腥,身体也控制不住在颤抖,“她在哪儿,她现在在哪儿。”   问到这儿,安叙的神色也有些暗淡了,“跟你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他顿了顿,转身面对着徐司白,“在我救你之前,她就走了。没带走任何东西,只留下了一字纸。”   安叙叹了口气,从兜里拿出当初安瑾留下的那封信递给他。   徐司白忙拆开来,入眼的是她清秀的笔记,“I h□□e left. Don't worry about me, don't go to me, either. I will live well. Do not worry . Jin.”   我走了。不要担心我,也不要来找我。我会好好活下去。勿念。   落款:阿瑾。   徐司白拿着信笺的手颤抖得更加剧烈,她走了,一声不响的走了。该是对他有多死心绝望,才会如此没有留恋的远离所有人。   当初她就好好的站在他面前,在他够得到摸得着的地方,他却不知好歹的为了一个自私的幻想去狠狠伤害她的心。如今她走了,在他看不见的远方,他却该死的知道后悔了。   安叙觉得也许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于是他便无声的走了出去,可刚走了两步,他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回去了,他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有件事,我得问问你。”   徐司白抬眸,示意他继续。   “你跟瑾瑾…”他砸了两下舌头,像是有些难以启齿,“你们俩…是不是…嗯…上过床了?”   徐司白的思绪一滞,拧着眉头,迟疑道,“我…我不确定…”说实话,他真的不确定,内晚到后来的事他根本就想不起来,早上的时候只觉得头痛其他的根本就看不出一丝不同,但是感觉又无比真实。   也是那晚之后,他再联系安瑾也不得而终了。现在想起来,那就对了,应该是那晚她拿来的酒的问题,要不然他不可能记忆那么脆弱模糊。   转念一想,算是明了了。   安叙无奈的看着他,“你做没做过你自己都不清楚?”我靠这大哥不会是第一次吧,中国的男人都这么会守身如玉?   徐司白淡淡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跟你说你得淡定点。”安叙说完又后悔了,他肯定淡定啊,曾经所有枪口都指着他却依旧临危不乱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不淡定。   徐司白微微点头。   “是这样的啊,我感觉…就是我感觉,瑾瑾走之前好像怀孕了。”   他话音刚落,徐司白就猛地抓住了他的双臂,“你说什么?”   这可真是超出安叙之前的判断了,淡定个屁啊,真是的。   “你给我松开,谋杀啊?”安叙被他晃得有些晕。   徐司白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慢慢松开了他,“你刚刚说什么。”   安叙动了动自己的肩膀,不满意地瞥了他一眼,“我说瑾瑾可能怀了你的孩子!”   “但是我又不确定,内段时间她胃口不是很好,嗜睡还非常严重,还经常恶心,整个人病恹恹的,看着有点像妊娠反应。你知道我虽然是个医生,但又不是妇产科的,再说也没有太多设备,我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她,就只是猜测。”   “她这样你就让她一个人走了?”   “那我能怎么办啊,她内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说这话时,眼神中有些躲闪,“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处理这个孩子的。”   徐司白瞧出他的不对头,便一个劲的逼问,“你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她在哪儿?   “你几个意思啊。”安叙不乐意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到问起我来了,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姑娘,你说祸害就祸害了?怎么说我也是她肚子里孩子的舅舅,你把人折腾成那样,还好意思在这里质问我?”   徐司白也没恼,语气依旧波澜不惊,“安叙,你总该给我个机会。”   “原不原谅我,是她的选择,但是你总要让我先找到她,如果她真的怀孕了,没人照顾日子该多难过。”   安叙有些动容了。   徐司白再接再厉,“我会用我后半生去好好爱她的。告诉我,她去哪了。”   好吧,安叙被他彻底击败了,反正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不是,说不定瑾瑾也不是那么不想见到他,“行了行了,我先说好,具体位置我是真不知道,不过我不放心她确实出去找过,打听到她在这里以南的一个小村庄里,离这儿有一段距离,我听人说她挺好的,就没露面,你可以去找找看。”   徐司白道了谢,然后一秒钟都没耽搁,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动身走了。   临走之前,安叙叫住他,“哎!”   徐司白回头。只见安叙一脸的严肃认真,“别再让她伤心了。”否则我把死了的那几个也刨出来去宰了你。   徐司白冲他笑了笑,像是宣誓,又是肺腑之言,“我明白。”   从此以后,徐司白就只是徐司白,平凡,普通,而真诚。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想说一次,我并不反对大家拿文,那是也请尊重成果,注明来源和原作者,写东西真的不容易,忘理解。 ☆、久别重逢。   徐司白是在南村的集市上寻到安瑾的。   天有些热了,小姑娘戴着花边草帽,棕色的长发扎成两个麻花辫,穿着米黄色的碎花裙子,挎着篮子,笑意盈盈的买着食材,她还真是招人喜欢,跟邻里乡亲都相处得不错。   他站在远处,瞧着她有些沉重的身子,心中五味杂陈。安叙果然说得没错,她怀孕了。想来他昏迷这半年,她这肚子,差不多有七个月了,这么长时间,即要顾着肚子里的孩子,又要生存下去,当真是不容易。   在南村打听她是非常容易的,半年以前来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姑娘,长得又水灵,性格又好,村子里的人都朴实,当真是喜欢极了她。   听说她在村子里的小学教书,教的是英语。这样也好,她本来就不喜欢学医,还不是为了讨他的欢心,才逼迫自己放弃最初的梦想的。   他应该庆幸,在这里,有很多人都照顾她,想着她一个人大着肚子生活不容易,学校还每个月给了她额外的补助,虽说不如以前在美国衣食无忧的生活,但这样也实在是清闲自在。   徐司白并没有去找她,集市上人多眼杂,万一出什么意外,终究不是相认的好地点。他跟了她一路,午后的时候又跟着她去了学校。   他就站在教室门外,隔着一层玻璃窗,温柔的看着她。   她笑着,微光透过玻璃映在她的脸上,素净的面容安恬平淡,手中的粉笔吱吱呀呀的划过粗糙不平的黑板,伴着她温和的嗓音反而更加相得益彰。   那一刻,他的心仿若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所触动,他再次心动了。   他对她的爱,不似她从小的一见钟情,牵肠挂肚,而是一次又一次小小的心动连在一起,终于汇聚成冲破藩篱的勇气,久伴深情。   徐司白轻轻笑了,而后放慢了步子,缓缓走了。   下课铃声响了。   一帮孩子甜甜的向老师说再见,而后雀跃的去上课间操。   安瑾一个一个跟他们道别,微微弯着身子,收拾讲桌上的书本。   彼时徐司白寻到了教导处的女主任,那女子姓陈,两个人正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安瑾那边走。   “这安老师啊,脾气好,待人又周到,对孩子也是掏心得好,学校里的孩子都认识她,这会儿也应该下课了,我带你去看看。”   徐司白礼貌地点了点头,默默跟着走。   陈主任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他,“您是她什么人啊,怎么这么久才过来找人?”   徐司白欲说着什么,又被她打断了,“你看她有着身孕,刚开始可不容易,两三个月那时候害口害得可严重,常常一节课下来都虚脱了,我看这也像是头一胎,不知道她男人怎么想的,竟然舍得抛下这么好的姑娘。”   徐司白神色有些不自然了,心中难免觉得愧疚,“她来这儿没提过以前认识的人吗?”   陈主任转了转眼睛,想了想又道,“她从来不主动说,就是有几次村里老人认识几个年轻有为的单身男士,觉得她一个人有些苦,便寻思着非得撮合撮合,安老师全都拒绝了。那也是她第一次提自己的男朋友。”   徐司白有些好奇,“那她怎么说的?”   陈老师抿了抿嘴,然后认真的看着他,“死了。”   徐司白当即石化。这个丫头,还真是,心直口快啊。   陈主任一脸惋惜,“我们都觉得好心疼她,然后就问怎么过世的,你猜她怎么说?”   徐司白抬眼,示意她继续。   陈主任无奈的摇摇头,“她说瞎作作死的。”   徐司白差点没笑出来,他也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这姑娘还真是到什么时候都得乐观啊。   走着走着,就远远的瞧见安瑾在和一群小孩子玩成了一片。   陈主任回头跟他说了一句到了,然后就往前走了两步,叫住安瑾,“安老师。”   安瑾闻声应了一句,只是太多小孩子缠着她,无暇□□。   陈主任将孩子疏散了,笑着告诉他们,“你们不能太缠安老师哦,她现在可是有小宝宝,不能太累。”   那些孩子朝着她们两个吐了吐舌头,然后又挥了挥手,踏着小步子跑掉了。   安瑾远远的目送着他们离开,想着自己肚子里的那条小生命也该是这个样子的吧。   她正想着,陈主任便唤回了她的思绪,“阿瑾,有人来找你了。”   安瑾有些疑惑,“找我?”难不成是安叙?   陈主任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徐司白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安瑾也顺着她的目光寻着。   然后,她当场就愣住了。   梦里无数次出现过的景象终于成真的时候,剩下的却只有惶恐和不安。   他没死,她知道。可她就是不愿意见他。   徐司白也看到她了,一步一步,踏着那往昔所有的记忆,携着一身风华,徐徐向她靠近。   她的心跳陡然加速,眼眶也越来越湿热。她想逃,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徐司白坚定不移的走了过来,站在她的对面,他望着她,眸子里万般情绪,心疼,愧疚,眷恋,欣喜,懊悔,还有爱怜。   忽而他抬手,欲要抚上她的脸,颤抖着声音唤她,“瑾瑾…”   指尖将要触碰到的那一刻,她像触了电一样,猛地向后退了几步。   她有些恍惚了,使劲呼了两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她才淡淡朝陈主任开口,“主任,我…我不太舒服,想请个假,抱歉,我先回去了。”   尾声还没有落,她便逃似的离开了,没敢再多看他一眼。   陈主任被现在的情况搅得有些发愣,不知所措的来回看着这两个人。   徐司白停在半空中的手慢慢握紧,而后缓缓垂了下来,他的身体有些僵硬,眸子垂着,有些说不出的颓废与凄凉。   她终究还是记恨了他。    ☆、似水流年。   安瑾回了家,她现在住的房子小,两室一厅,是内种老式的小公寓,只有一层。她反锁了门,开着水龙头抹了两把脸,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吸了两口气,静了静心。   不能被他影响了,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   她洗了两件衣服,便窝在沙发上备着功课。   写着写着,有人敲门。   “来啦。”她随口喊了一声,然后有些费力的起身去开门。   见着来人,安瑾愣了几秒,然后跟见着洪水猛兽似的,猛地关门。   徐司白快她一步,用手臂一挡,将门生生卡开了一道缝。安瑾没他力气大,几番争执不下,她干脆就放弃了。   她瞪着他,一肚子邪火,“你干什么!”难不成还想硬闯?   徐司白将门敞开了,往里边走了两步。   安瑾惊得往后退,“你…你…你出去,这是我家,你再这样我叫人了啊,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我就…”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可威胁到他的。   徐司白停住了脚步,伸出手臂去拉她的手。安瑾反射性的想要抽回,可被他越握越紧。   “瑾瑾…”   安瑾忍住眼泪夺眶而出的冲动,偏过头别扭的问他,“你来干什么?”肯定是安叙内个大嘴巴,等再看见他她非得掐死他不可。   “我不走了。”他轻声哄着,“留下来陪你。”   安瑾抬头看他,那一瞬间,她动容了。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很委屈。   她赌气般的甩开她的手,带着哭腔冲他喊,“你出去!”凭什么我要让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凭什么你回来了我就要原谅你,是不是苏眠实在得不到了你才退而求其次来找我。   “瑾瑾…”徐司白有些慌张了。   “我说让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她突然觉得腹中一阵绞痛,许是情绪起伏太过激烈,她疼得弯下了腰,一股怒气直充头顶,涨得她头脑都发昏。   徐司白被她吓到了,连忙抚住她的肩膀,“深呼吸,别急…别动气。”   安瑾疼得额头冒了一层冷汗,她吐了两口气,闭着眼平静了一会儿,觉着肚子里的那个小祖宗不那么闹腾了,她才慢慢直起了腰。   徐司白扶着她,“先坐下…”   安瑾却猛地打掉他的手,一手扶着肚子,一手食指指着门外,“我再说一次,出去!”   徐司白愣住。   “如果你不想看我被你别扭得出什么意外的话,现在就出去!”她是说真的,现在的她根本就不知道用什么心情去面对他,她需要时间好好静静。   他垂下手臂,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眼底一片落寞,“好,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边,如果你…想见我的话,随时叫我。”   安瑾狠心扭过头,背对着他。   徐司白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听见关门的声音,安瑾这才瘫软在了沙发上,压抑许久的委屈化作泪水,彻底迸发。   黑夜悄无声息的来临,远处似乎传来了滚滚雷鸣。   安瑾打了一个激灵,她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有些担忧的瞧了瞧窗外,可她忽而眸光一沉,又窝回了沙发上,担心他干什么,乐意在外边待着就去待着呗,关她什么事。   她正意志坚定之时,又一道闪电劈过夜空,雷鸣接踵而至。霎时,大雨倾盆而下,拍打在玻璃窗上,格外刺耳。   安瑾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连忙拉开窗帘看外边的情形。   徐司白还和下午时的姿势一样,一动不动的现在房前,大雨落在他的身上,白色的体恤都湿透了,紧紧包裹着肌肤。安瑾心下隐隐作痛。   不由愤恨的咬了下唇,该死,他又不傻,不知道房檐下面可以避雨吗,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博取她同情,这一手苦肉计用得可真好。   安瑾真的很想赌气就不理他了,可是听安叙说他半年前伤得很严重,这么淋着雨,万一留下个后遗症可怎么办啊。   她的手指使劲攥着窗帘,来回踌躇了半天,坐立都不安。最后她干脆套了件衣服,拿了雨伞,摔门出去了。   我就是看你可怜才出去的,嗯,一定是。她想着,暗自骂自己没出息,可是脚步确实越走学急,她到底还是心疼他的。   其实徐司白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在站着想这件事怎么办才好,正好下场雨,让他也清醒清醒。   忽而感觉头顶的雨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他抬头一看,一把黑色雨伞悬在头顶,他轻轻勾了勾唇,一转身,果然看到她的身影。   安瑾躲避着他的目光,偏着头,漫不经心的开口,“先进去吧…”   徐司白也不客气,拿过她手中的伞,将她的身子往里一带,却又自然而然让湿透了的自己远离她,在保证她不被淋湿的情况下,扶着她进了门。   安瑾替他拿了双拖鞋,用毛巾简单替他擦了擦头发。水珠顺着他线条柔和的下巴滴落在她手背上,安瑾也没多想,只是觉着别再着了凉才好。   徐司白也没动作,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她像是感受到了,有些尴尬的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然后又慌张的低下了头,“我…我去给你放热水。”说完,将毛巾扔给了他自己走进了浴室。   徐司白瞧着她的样子,低头笑了。   安瑾将她新买的浴袍递给他,“家里没有男人的衣服,这是新的,你先凑合凑合。”   徐司白‘嗯’了一声,接过她手中的浴袍,关上了门。    ☆、如花美眷。   安瑾开了煤气,炒了一个小菜,煮了点粥,想着今天都没吃晚饭呢,怎么也要吃些热乎的暖暖身子吧。   她放好了餐具,叹了口气低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这你可不能怪我啊,你爸之前不要你,我为了你也是费尽心思学做饭,但是无奈目前只会做这些东西,忍忍,忍忍吧宝贝,谁让咱命不好呢。   她将徐司白换下来的衣服泡在了水里,又去烫了一壶热水。   徐司白刚好从浴室里出来了,他擦着头发,目光瞥到餐桌上摆着的饭菜,不禁有些吃惊,“你会做饭了?”   安瑾端着水杯走了过来,狠狠剜了他一眼,“难不成我们娘俩去吃西北风啊。”   徐司白语塞,好吧,他不是这个意思。这丫头现在怎么这么喜欢把天聊死了。   他扶着她坐下了,替她盛好了饭菜,刚要动筷子,安瑾一下子将他拦住了。   他抬眼,“怎么了。”   安瑾有些忐忑了,“我…我先说好啊,我不太会做饭,你别那么挑啊。”   徐司白咧开嘴笑了,本来是想夹给她的,可现在看来,只能自己先试试了。   奥,这丫头盐放多了吧,油放少了好像。他没什么表情,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偷瞄他反应的安瑾,心中不免又多了一丝愧疚。她这半年,都吃这些东西?时间一长,她和孩子的营养都跟不上了。   安瑾有些期待的问他,“怎么样。”   徐司白喝了口粥,然后点点头,“挺好。”   安瑾得意的笑了,拿起筷子也要试试,徐司白却将她的手握住了,“你该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说着他起身,走到厨台旁边忙活了起来。他煎了几个荷包蛋,拌了一份沙拉,温了一杯牛奶,放到了她面前。   “你吃这个。”他又坐下了,将原来的那份菜挪到了自己手边。   安瑾瞄了一眼,然后直直的盯着他,好像想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   徐司白后背一凉,“怎么了。”   她犀利的开口,“你对我好,是不是因为我肚子里是你的种。”   徐司白好脾气的安抚,“说什么呢,那是我们两个的孩子。”他明白,孕妇都是这么敏感多疑,喜怒无常,再加上他对她之前的种种,所以她才会这么锱铢必较,针锋相对。   说来安瑾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是一副要把人吃了的模样,现在就忽然低下了眉眼,抚着自己的小腹,一脸怨妇相,“你放心,我不会用孩子绊住你的,我不是内种人。”   徐司白哭笑不得,只能以柔克刚了,“别瞎想了,先吃饭。”   安瑾还沉浸在刚才的悲伤中,乖乖点了点头,低头闷闷的吃饭。   晚饭过后,徐司白主动抢着刷碗,安瑾当然不会反对了。她洗了个澡,然后将事先泡好的两件衣服洗了。   他收拾完厨台以后去找她,瞧着她正踮着脚尖挂衣服,他的心里一颤,连忙扶住她的腰,从她手里接过衣架稳稳挂了上去。   他有些担心,语气莫名重了些,“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她被指责的有些委屈,极为不满的回应他,“我以前也是这样做的不也没什么是吗?你横什么啊!”哼,白眼狼,要不是怕你明天没有干净衣服穿,我才不管你呢,去大街上裸奔吧。   一说到以前,他刚才理直气壮的气势又退了下去,瞧了瞧正在滴水的衣服,心里更是又懊悔了几分,原来是在给他洗衣服。   “对不起,我…”弄巧成拙,他也只能道歉。   安瑾却放在心上了,手上用力一把推开了他,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去了。   徐司白叹了口气,也跟着她坐到了沙发上,伸出一只手臂将她搂进了怀里。   安瑾刚开始使劲挣扎,后来徐司白干脆牵制住了她,“别动,抱会儿。”语气竟有些疲惫无助。   安瑾一下子愣在了那儿,任由他环抱着。   良久,他在她头顶乞求着开口,“瑾瑾,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绝不会再辜负你了。   他的一句话,就让她泪流满面。她的脸埋在他胸前,闷闷的开口,“你知道吗,阿南死了。”   徐司白顺着她的头发,静静听着。   “他跟我说,让我最后听他一次,别再去找你了,我答应了。”   安瑾从他怀里探出头来,“我需要时间,别逼着我行吗?”   徐司白心疼的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闭上眼轻轻吻上她的额头,“好。”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我能等,多久都能。   以前是她缠着她,现在便是他追着她。    ☆、新的生命。   日子过得平平淡淡的,徐司白没有落脚的地方,现在村子里房子都在拆迁平改,租房子是很困难的事情了,反正安瑾家里有两间卧室,她便让徐司白住下了。   徐司白会定期陪安瑾去做产检,两个人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了将近两个月。可徐司白觉得,安瑾心里的砍慢慢平了,他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能跨过去了。   快到九个月的时候,徐司白出了趟门。本来是请了几个月的假的,结果这天医院打过来急诊电话,说有一台手术,其他大夫都搞不定,非要他去,毕竟小医院有能力的医生不多,像他这种曾经被称之为江南第一快手的人才逮到一个那就是宝贝啊。不过想着安瑾快要临盆了,他就想拒绝了,可是安瑾说,人命关天,你现在有正经职业,孩子也要出生了,总要积德吉利一些的。   说实话,他虽然智商高财力大,可是为人处世这方面他还真是没经验,以前竟是跟精神病态,跟犯罪打交道,干的是死人的买卖,如今收拾活人,混社交圈子,他还真是要听瑾瑾的。   不过,这天他去了以后确实真真的后悔了。   安瑾突然腹痛不止,羊水都破了,比预产期整整早了半个月。   当时周围邻居给他打电话,他又正好在手术台上。   后来周围几家人搭伙将安瑾送到了医院,进了手术室。   徐司白做着手术就觉得心里发慌,敢情这血脉相连的事是有心灵感应的啊。   结果他刚下手术台,村里有个跟瑾瑾混熟的女人便直接找到了外科这儿,此时那女人正和小护士打听呢。   徐司白出来一看见她就觉得不对劲,连忙赶过去问怎么了。   那女人着实松了一口气,“可找到你了,我说印象里听小瑾说过你在这家医院工作,还真没错。”   “出什么事了。”他就猜到不会那么顺利,什么叫事赶事,就是这样的。   “小瑾提前生了,这会儿都进手术室了,打你电话也没人接,我们就直接送过来了。”   他的脑袋嗡的一声,心里越发慌了,额头出了一层层密汗,急忙催着人家带路。   “疼的厉害吗?”早知道他就不该过来,什么救人造福,都是扯淡。   那女人快步加小跑,“女人生孩子,你说呢?去大医院来不及了,只能来这儿了,你快去看看吧。”   徐司白直接进了手术室。   在场的大夫和小护士都吓了一跳,其中有一个小护士直接问了出来,“徐医生,你怎么进来了?”徐司白在县里医院是出了名的,一表人才人又高冷,长得帅不说拿手术刀的技术也好,多少实习生挤破了脑袋也想来这个小医院当他的学生,多少小护士把他当梦中情人啊,可惜就是人太孤僻。   徐司白也没空搭理她们,直接拉开帘子握住了病床上女子的手,“别怕,没事,保持呼吸…”他安抚着,鼓励着她,“我在呢,你放心,会没事的。”   安瑾疼得咬紧了嘴唇,小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攥着他的手越来越用力,“你说的轻松,要不然你来生试试…”   徐司白捋了捋她耳边被汗水浸湿的碎发,然后冲着一群发愣的医生护士喊,“快点啊,愣着干什么。”   她们这才开始忙活起来。   “啊—”安瑾有些用不上力,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有一分进展,“徐司白!”   徐司白也是绷着神经,紧张担忧的看着她,“在这儿呢。”   “Shit!”她突然骂了句脏话,“你这个混蛋!”   徐司白懵了。   她显然不想放过他,那么痛苦,总要找点分散注意力的事干,“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到底有多混蛋!”   徐司白依旧握着她的手,微微低头,额头蹭着她的额头,“那你现在告诉我…”   “老娘喜欢你二十年!”她疼得喘着气,还不忘跟他斗嘴,“你呢!你竟然抛弃我!还抛弃了那么多次!”   他替她擦着汗,认真的听她骂他。   “更可恨的是,你竟然在我的床上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这句话喊得尤为清晰,带着愤愤不平的压抑。手术室里听得清楚得很,都快有回音了,更甚的是,有个小护士,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徐司白立刻身体僵硬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安瑾长长呼了一口气,痛快,憋了这么长时间,喊出去舒服多了。   她相信,以这些女人嚼舌根的速度,外科徐医生的知名度不出一个小时便会蹭蹭蹭的往上长。会说他什么呢?让她想想,负心汉?滥情渣男?太棒了,想想就觉得开心。   “你以为喝了酒的就不算数了?我听得清清楚楚,你别想赖账!”安瑾穷追猛打,疼急了的时候,还咬着他的手腕不放。   他也没吭声,就静静地陪着她,只要她开心平安,在医院出名算什么。这样还能顺带让他显摆显摆,自己有老婆孩子了呢。   一声尖锐的啼哭响彻整个手术室,她做到了,他们有孩子了。   小护士抱着那新生的小生命,徐司白亲手剪了脐带,他瞧了瞧还没有睁开眼睛,看不出大具体模样的小人儿,心头突然涌入一种异样的情感,做父亲的激动,血肉亲情的感动,自己对未来的希望。那是他们的女儿。   护士将孩子抱去检查了,徐司白伏在病床旁,慢慢低下头,吻了她的额头,“瑾瑾,辛苦了。”   好好睡吧,醒了你就能见到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在想,女儿取个什么名字好呢??你们说呢!! ☆、徐家小女。   安叙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安瑾前脚刚出手术室,他后脚便提着一大堆鲜花水果乐呵呵的过来了。   可惜还没进门呢,就被徐司白拦下了。   安叙砸了舌头,“哎,你干嘛啊,我看我妹妹和外甥女关你什么事啊。”   “孩子没在这儿,瑾瑾在休息,你进去会打扰她。”   安叙伸出食指一脸愤恨的指着他,“你竟然翻脸不认人。”当初就不该帮他。   徐司白直接无视他,拿过他手中的东西,开门自己进去了,把他关在了门外。   安叙气极,无头苍蝇似的转了两圈,作势欲要踹门,不过也就是作势了,考虑到安瑾还在修养,他也不好意思弄出太大动静。   徐司白将花儿插在花瓶里,寻思着去给她洗点水果,结果她却醒了。   安瑾觉得浑身疼,哼哼了两声,这才瞧见了徐司白。   “醒了?”他忙把手中的东西放下了,给她上下检查了一遍,没什么大问题,他才放心了,“感觉好点了吗?”   安瑾蔫着点点头,“好多了。”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皱了眉头,“孩子呢?”   徐司白握住她的手,“放心吧,她很好,等一会儿我让人抱过来。”   安瑾嗯了一声,转而又问他,“你看过了没有?男孩女孩?像我还是像你。”   “看过了,我还抱了。”他是真的很开心,一个家啊,他曾经怎么也不敢想象得存在,终于成真了,“是个女孩,还没足月呢,看不出来像谁。”他到希望像她,有双澄清的眼睛,善良的心。   安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这儿的医生说了,你体弱,所以才会出现预产期提前的状况,营养不良,月子里要好好补补。”他替她掖了掖被子,细心叮嘱着。   安瑾撇嘴,“这些不是你的事吗,做饭可是你得强项。”   “嗯…确实是。”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我现在就饿了。”生孩子也是件体力活,要好好犒劳一下的。   徐司白摸摸她的头,宠溺着笑了,“我去借个厨房,给你做点清淡的。”   安瑾笑了笑,任由他出去了。   他正要开门,却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问她,“安叙来了,见见他?”   “他怎么什么消息都这么灵通?”老狐狸啊老狐狸,一点都变不了,不过说实在的,还真有些想他了,“让他进来吧,陪我说说话,怪长时间没见了。”   徐司白请安叙进了病房,他关上门,听到房间里的欢声笑语,他也笑了。   终归是没有辜负这似水流年,蹉跎岁月。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护士已经将孩子抱过来了。安瑾正抱着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面前的这个小生命,俨然一副慈母模样。   他将手中的饭盒放下,“你瞧着像谁。”   安瑾指尖点了点她的脸蛋,“鼻子和嘴巴像你,眼睛像我。”说起来,这孩子也是个混血儿,眼睛睁开以后,和安瑾的如出一辙,只是不似她的碧绿色。而是淡淡的灰绿色,平添了一分他父亲的忧郁,却又别有味道。   安叙瞧着孩子可爱,也往前凑了过来,“取名字了吗你们?”   安瑾一愣,抬头看着徐司白,名字啊,这么重要的事,她竟然给忘了。   只见徐司白利落的整理着饭盒,朗声开口,声线无比清新,“怀瑾,徐怀瑾。”   安瑾皱了皱眉头,这么古典文艺的名字,中国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反正她是听不懂,不过好像叫着挺好听的,这么想着,她就也笑了。   不对啊,太不对了,她差点就让徐司白套路了,“为什么姓徐?明明是我生的!”   徐司白坐在床边,拿着勺子和着粥,“在美国,不仅孩子要跟我姓,连你都要跟我姓,明白吗?”他笑着,顺带舀了一勺粥吹了吹,放在她嘴边。   一孕傻三年,这个道理在安瑾身上体现得非常彻底,她真的真的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徐司白的说法哄了,确实好像有点道理。   安叙把孩子抱了过来,让安瑾安心吃饭。逗着逗着,安叙就乐了,“瑾瑾,你还别说,这丫头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安瑾嘟囔着嘴,“这么小也能看出来?”   “这眉眼都清楚得很,漂亮着呢。”   安瑾暗自偷笑,也有点小骄傲,也不看看她爹妈啥模样,孩子能差吗?    ☆、此生不负。   气氛倒是融洽得很,安瑾和徐司白也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恰好这时两个小护士进来检查换点滴了。   可安瑾看着,哪里是检查,你瞧瞧那小姑娘那饥渴的眼神,看着徐司白的眼珠子都该掉出来了。   孕妇为大,她们不知道吗,这么无视她好么,想到这儿,她就一肚子气,“徐司白,我手疼。”她抬了抬扎着针头的那只手,娇声说。   徐司白当然知道她的心思,自然是不会拆穿她了,也大大方方的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手,在掌心揉了揉,又对护士说,“把点滴调慢点。”   有一个小护士胆子挺大,直接搭着说话,“徐医生,这孩子长得可真漂亮。”   徐司白一直低着头给她捂手,也没抬头正眼看人家,“那是我女儿。”他又抬头看着安瑾,“这是我夫人。”   小护士当场就尴尬了,早就听说徐医生在手术室里陪着一个孕妇生产,好像是什么一夜情之类的东西,传得什么版本都有。她刚开始还以为是一个狗血的带孕威逼利诱的剧情呢,没想到竟然是正牌夫人。   这两句话说得别提安瑾心里多舒服了,她得意的笑了笑,然后继续吃自己的饭。   小护士走了,安瑾这才狠狠瞪了他一眼,“树大招风!”   徐司白只是笑,任由她说着。   安叙插了话,“我说你俩到底干嘛着,我来的时候就听有人在讨论,都把徐司白说成处处留情的风流公子哥了。”不过好像事实也是这样。   安瑾噗嗤一声笑了,她瞧了瞧徐司白,“那样更好,省得有人老惦记他。”   徐司白往她身边靠了靠,捋了捋她鬓角的发丝,低声在她耳边说着,“怀瑾握瑜。怀是怀念的怀,瑾是安瑾的瑾。”   温热的鼻子划过她的耳畔,低沉清冷的嗓音注入她的心海,心跳得有些快了,她怯怯的问他,“什…什么意思。”   中国的诗词啊,她当然不懂。   徐司白勾唇笑了,“女儿的名字,你回去好好查查。”   安瑾愣愣的点头,这家伙,还有深刻寓意呢?   徐司白回头看了一眼安叙,瞧着他正在抱着孩子逗着玩,并没有注意他们。他这才存了坏心思,手臂悄无声息的搂住她的腰,稍微凑近了些,“瑾瑾…”   “啊?”安瑾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猛地抬头看他。   只看到他慢慢放大的俊颜,唇上蜻蜓点水温热触感。   安瑾懵了,脑中跟浆糊似的晕晕乎乎的。   他见她没反抗,便更加深入,力道也不自觉的重了。安瑾在他怀里,轻轻煽动者着睫毛,任他的唇舌在自己的领域攻城略池。   安叙抱着孩子站在窗前背对着他俩,面无表情,但身体的僵硬出卖了他的情绪。   真当他没看见啊,真当他不存在是不是。心里越想越生气,奈何又不能发作,免得几个人都尴尬,只是无奈的看着怀里的小肉球,你看看,你看看你亲爹妈,你刚出生多久他们就不要你了,两个人自己亲密去了,咱们俩真是命苦啊。   ——————————————   安瑾虽然底子不是太好,但月子期间,有徐司白这么一位大厨照顾着,硬是将人养的白白胖胖的,身体恢复得也快了。   在家的时候,也没什么事做,当老师久了,职业病都养成了,这不,没事就喜欢拿两本书看。   自从徐司白上次跟她说了内个成语之后,她就开始读起了古诗词。   什么诗经啊,史记啊,楚辞汉赋啊,她都读一点,虽然不是太懂。   她翻楚辞的时候,还真看到他说的那个词了,是出自屈大夫的《九章·怀沙》。   “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她磕磕巴巴将读音念了出来,然后皱眉。   徐司白刚好从浴室里出来,听到她在小声念叨着什么,就过去轻轻把她抱在了怀里,“看什么呢?”   安瑾摸了摸脑袋,撇着嘴,把书挪到他眼前,“看楚辞呢,喏,你上次跟我说的内个,楠楠名字的寓意,不过这什么意思,根本看不懂。”   楠楠是徐怀瑾的小名,安瑾起的,为了纪念安南。   徐司白下巴抵着她的头,耐心给她解释,“怀,是怀藏,握,是手握,瑾瑜都是美玉的意思,意味着品格高尚。我给楠楠取名怀瑾,一个寓意是希望她以后纯洁善良,不忘本心。另一个寓意是…”   她听得正好奇,他却突然停住了。安瑾忙抬头问他,“另一个是什么?”   徐司白把玩着她垂在肩上的发丝,淡淡笑着,“徐怀瑾,我的姓氏你的名字,骨肉血脉,此生挚爱。”   这句话说的又轻又稳,却直直砸进了安瑾的心里,扰乱了一池春水,泛起层层涟漪。   她望着他,碧色的眸子温柔得要滴出水来。   徐司白抬手抚上她的脸,心念一动,直接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出自战国屈原的《楚辞·九章·怀沙》 徐怀瑾一名还要归功于某么么么枚可爱的小仙女,谢谢你为我提供这么好的名字,真的很感谢你~~~ 么么么~~~ ☆、终于白首。   黄白色的灯光和着夜色,为暧昧铺上了一层火热的情念。   他亲吻着她,细腻得如同细细临摹一件上好的瓷器。棉质的睡衣被他褪到腰际,指尖所到之处,激起阵阵颤栗。   徐司白搂着她的腰,猛地用力,旋身将她压在了身下,细细碎碎的吻落在她的肩头。   肌肤相贴的那一刻,安瑾突然出神了。她想起了她走之前那晚,他神志不清的拥着她,抵死的缠绵。   他像是察觉到她的不专心,抬头轻轻咬了她精巧的下巴,“想什么呢?”   安瑾抱着他的臂膀,微喘着气,“想你内天晚上喝多了跟我在一起的事…”   她又问他,“话说我要是没在酒里放药你会那么做吗?”他喊别的女人名字的事她可是要记一辈子的。   徐司白百口莫辩。他确实那晚是神志不清了,也真真的没有办法回答她的问题。   “我今天不是没喝酒吗?你还怀疑什么?”   安瑾白了他一眼,“切,谁知道你今天有没有…啊!”酒后乱性这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她便被身下突然的占有疼得惊呼出声。   安瑾拧着眉头,一个劲的拍他,“等…等等…等会儿,疼啊你轻点能死啊?”公报私仇,绝对的公报私仇。   他抬眸调笑着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瞎想了?”   “谁瞎想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她还是嘴硬。徐司白眸子一沉,狠狠亲吻着她,动作也是没闲着。   安瑾真的是快疯了,不一会儿身上就虚软的冒了汗。吃到苦头,她立马缴械投降,“我错了…错了错了,以后不说了还不行吗?”   他听她说着,头埋在她颈间,低声笑了。   安瑾做得有些心虚,她不时用余光瞟着东屋紧闭的房门,又在难耐之时咬住自己的手指。楠楠还在里边睡觉呢,他们在客厅…万一吵醒了她怎么办。   徐司白自然是察觉到了,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又想什么呢?”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又有些性感。   安瑾扭了扭身子,艰难开口,“去…去屋里行不行?楠楠在还东屋睡觉呢…”   她本来是要和楠楠一起睡的,但是现在徐司白缠着她,只能先暂时去另一间屋子了。   想想也是,还是回屋得好。   他手上用了力,将她抱在了怀里,又扯了件衣服遮在她身上,三步两步便进了房门。   他的爱如冰天雪地里迟来的碳火,来得太晚却情深至死。   从前只道夜长梦凄惨,却不知如今人来茶未凉。   璃灯落,情未了。   青灯起,伴床帏。   星辰满天,夏虫不语。   点一路火树银花,度你三生路上花开半夏。   酿一世沽酒年华,许你今生相随青衣白发。   弹一曲玉指生花,愿你执笔红笺烟雨生涯。   最后的最后。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还在原地。    ☆、否极泰来。   说起来这也是第二次重生了。   辛佳觉得自己命真大,没被药毒死,没被子弹打死,没被炸|弹炸死,也没被海水淹死。   真是,她可以去写本小说了。   这次要多亏了小姚,及时把他们两个人救下了。其实说实话,她当时真的没十足的把握,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   好在有惊无险,季子苌只是呛了两口水,没过一会儿就清醒了。   只是这辛佳不知是怎么了,刚开始还没事,才过了一天就又晕倒了,还昏迷了一天一夜。   怎么也不见好转,小姚给看着又没什么大毛病,这就奇了怪了,整天睡得昏昏沉沉的,难不成是上次受伤的影响,所以体质比较弱?   可这也真是让人提心吊胆啊。   外边风声紧,他们暂时选择住在小镇上,租了一间四合院,方便两个人修养。   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退了休的老人,还有部分人手里有那么一份看家的手艺活,算起来,也是个古朴的传统民居所。   这天小姚特地从东街请来了一位师傅,据说一手针灸使得奇好。   两个现成的西医都无能为力,也只能让他试试了。   师傅得先给号脉,这瞧着还挺专业。不过还没一会儿,这老先生便皱了眉头,卷起原本铺开的放银针的布袋,作势欲走。   季子苌赶忙拦住了,这什么意思?到底什么病啊,难不成治不了了?   “师傅,这怎么回事?”季子苌一脸担忧的问他。   老先生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姚,满脸的不满意,“他!他叫我来是说有人得了重病!这根本什么病都没有嘛怎么治啊,这不是骗人的嘛!我时间很宝贵的嘛!”   季子苌也看了一眼一脸尴尬的小姚,然后继续问着,“那她一直昏睡是怎么回事?”不可能什么症状都没有就昏迷吧?   老先生不耐烦了,伸出食指一顿指指点点,“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都是怎么回事呀,女朋友怀孕了都不知道的嘛!”   此话一出,季子苌当场就愣了。   “您说她,怀孕了?”   老先生都要把胡子气歪了,“是的嘛是的嘛!都两个多月了你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越来越不像话了…”老先生一边叹息一边唠叨着,就连出了门口还能听到那奇异的口音。   季子苌着实是反应了一会儿,对于这件事他是确实需要缓冲的。以前不正常的生活过习惯了突然这时候有人告诉你你有孩子了,这真的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他坐在床头,握着她的手,眉宇之间满是心疼与自责。她都有了两个月身孕了,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不知道她自己清不清楚。这些日子这么折腾,还陪着他跳了海,也难怪身体会吃不消。   他这么想着,右手不自觉的抚上她的小腹,真的很奇妙,这是他的骨肉。   说来也巧,辛佳就在这时清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了眼,觉着浑身酸软无力,跟和人打了一架被人拆了一样。她定了定伸,瞧着面前坐着的男人,便伸手握住他覆在自己小腹上的那只手。   觉察到手背上的温暖,季子苌及时拉回了思绪,忙紧张着问她,“醒了?饿吗?那里有不舒服的吗?”   辛佳朦胧着眼睛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就是觉得好累好困。”她本来就身体不好,怀着孕跳海,孩子还能留住算是万幸了。   季子苌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这样多久了?”说来也是他的过失,前些日子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计划上了,很少顾得上她,现在想来,真是不应该。   辛佳垂了垂睫毛,有些心虚的开口,“没多久,也就两个月吧。那时候嘴挑,什么都吃不下,也睡不醒,我以为是肠胃不好闹得,就没跟你说。”   季子苌的手摩擦着她的脸颊,“哪里是肠胃不好啊,比这严重多了。”   “啊?”辛佳惊诧的抬眼。不会吧,能有多大毛病。   他叹了口气,然后把她抱进怀里,“你怀孕了,有两个月了。”   要说反射弧,绝对都没有这两位的长。一个比一个吃惊。   辛佳猛地推开他,一脸将信将疑,“怀…怀孕?”她觉得她就差点把这件事忘了,安全措施好像只做过一两次。   “你没开玩笑吧?”   季子苌当然严肃了说,“刚才有个中医老师傅都来给你看过了,错不了,小姚现在给你去抓药了,你底子薄,得好好补补,要不然可能有小产的危险。”   辛佳眨了眨眼睛,着实是消化了一会儿这个消息。虽说他们两个在一起以后,她的抑郁症基本上就好了,而他看开了以后,也自然是往好的地方发展。可是,这么早就带孩子。她还真有点,惶恐不安的,但是吧,还是有点紧张期待的。   季子苌看出她的忐忑,不免有些担心,“怎么了,不想要?”   “不是不是。”辛佳急忙摇头。怎么会呢,世界上没有哪个母亲不期待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的,“我是在想,我们两个都没有经验,赶明儿让小姚去买两本育儿经看看,再买两本好书…”   季子苌皱眉,“买书干嘛…”生孩子还要长长知识?   “胎教啊!”连这都不知道,真是的。   季子苌哭笑不得,“高智商的结合是不用胎教的。”   辛佳瞥他,“自恋…”   “难道不是?”   “哼,算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结尾呢~~~ ☆、季家有瑜。   她这是头一胎,身体又不好,自然而然要谨慎些了。老师傅特意嘱咐了,药必须按顿吃,不能随便走动,要卧床休息,饮食尤其注意。   为此,季子苌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   辛佳很是苦恼,但又没什么好抱怨的。毕竟这么做是非常正确的,可是她真的很无聊啊。   要说她刚开始两个月没什么反应,那以后这两个月可真是全补回来了。妊娠反应非常严重,基本上就是吃什么吐什么,晚上睡觉还睡不踏实,都是季子苌从身边陪着,一有什么动静随时应侯着。   人家怀孕都是胖了,偏偏她还瘦了十多斤。   半夜又吐了一次,本来晚饭就没吃多少,这又都白吃了。   季子苌开了盏床头灯,扶着她坐下了。   辛佳半睁着眼,侧了侧身子,歪头躺在了他的大腿上。季子苌顺着她的头发,摸着她越来越消瘦的脸颊,轻声跟她商量着,“要不,这孩子咱就不要了。”看她怀个孕这么辛苦,他也真的是跟着心疼。   辛佳立刻清醒了,猛地从他身上坐了起来,眸子里带了几分怒意,“不行!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他又将她搂了回来,柔着声音跟她说,“我是怕你受不了…”   “没有那么矫情…”她呼了口气,继续道,“老师傅不都说了么,头一胎一般都这个样子,总不能这个砍儿永远都不过了吧。”   想来也确实是这个理儿,只是季子苌真的是很不放心她,“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明天我去买…”   她有些困了,勉强眼睛眯了一条缝,含糊不清的应着声,“东街的杨梅挺好的…”微不可闻的尾声,伴着均匀的呼吸,终于是睡着了。   季子苌瞧着她的睡颜,微微勾了唇角,然后抱着她正了正位置,侧身搂着她也睡觉了。   你还别说,后续发展还是挺好的。   六个多月的时候,胃口越来越好了,还经常出去走动。   东街热闹得很,什么奇人异事,平时市里看不见的小玩意这里都有。辛佳琢磨着小孩子应该都是喜欢玩具的,她便寻着挑了几件。衣服都是托后院的裁缝给做的,所以她不用发愁了。   辛佳走着走着就瞧见有个小地摊,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围了不少人。她有些好奇,瞧着一张八卦图旁的小板凳上坐着个古稀之年的老太太,正眯着眼说着什么。奥,早就听说这儿有个四通八达的神算子,难不成是这位?   季子苌瞧她出神,便回头问她,“怎么了?”   辛佳刚欲回头看他,却突然从那群人堆里冲出几个小孩子。其中有一个小男孩,跑的时候撞到了她的腰。   辛佳惊了一下,踉跄了两步,被他及时稳住了身子。   季子苌当场就黑了脸,着实把那孩子吓得不轻。本来辛佳也是很生气很计较的,但是在看到孩子慌张无措的神情之后,她又心软了。   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情,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死过两次,还是因为肚子里这个即将出世的孩子,她就突然感觉那干净童真的眼眸那么亲切。   孩子颤颤巍巍的一直道着歉。季子苌的脸色也没见好转。   辛佳一把拉住了他,“没事,我这不没事嘛,他也不是故意的,你看你都把人家吓哭了。”辛佳笑着走近孩子弯下了腰,揉了揉他的头发,“下次要小心一点,你这样不仅容易伤到别人还会伤到自己的,明白吗?”   那小男孩用力的点头,“谢谢姐姐。”   辛佳笑得更开了,“不谢,去玩吧。”   她回头,看着那孩子远远的跑开跟她挥手,她也冲他摆摆手,目光温和。   季子苌觉着奇怪了,直接问她,“你什么时候转性了?”他记得以前在大街上有小孩无意间撞了她一下,她都能钻死牛角尖。   辛佳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就你这样,还跟以前似的那个为人处世的方式?将来怎么跟孩子相处。”怀了孕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从头到尾都散发着母爱的气息。   再说了,这种包容别人的感觉也挺好的。   他们正说着,便被一道苍老的嗓音打断了。辛佳回头寻着声源,瞧见刚刚她见到的那个古稀老人正在叫他们。   “您是在,跟我们说话吗?”辛佳试着询问。   那老太给她摆了个凳子,示意她坐下。   她刚坐下,老太太就开始说上了。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你今日造得福算是了结了你过去的孽,以后的路,还要自己掂量着走,不重蹈覆辙才能顺风顺水。”   辛佳听得有些楞,难不成,这世上真有神算子?竟将她看了个透彻。   “今日咱们也算有缘,我看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出生了,老太太呢就赠你们二人一个字。”老太太握住她的手,用食指在她手心一笔一划写着什么。   辛佳皱眉,“瑜?”她抬头,与季子苌对视了一眼。   “季瑜?”她反复揣摩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老太太摇摇头,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等孩子出生以后,长大了遇到该遇到的人,到时候你们就明白了。”    ☆、一家三口。   看着怀胎辛苦,生产的时候倒是挺顺利的。   辛佳也没受那么多苦,到日子就去了医院,孩子出生的也利索。   按照先前说好的,孩子叫季瑜,是个男孩儿。辛佳都快被这小孩子萌化了,一直抱着爱不释手的。   她叫他小鱼儿,古灵精怪的多可爱。   不过季子苌可是跟他这个儿子非常不对付,刚开始还好点,毕竟初为人父确实乐的慌,可是自从他出生后为啥辛佳把心思全放在了那小子身上了,他的家庭地位呢?去哪了?   刚多么大点就会跟他抢人了,长大了还得了?   说起来,这两个人对孩子那也算得上是溺爱了,虽然这是不对的。   怎么说呢,辛佳从小就是在父母无尽的争吵中长大的,父母没给过她多少疼爱,所以她有了孩子,自然是恨不得掏心掏肺得对他好。季子苌呢,一直以来都缺乏家庭的温暖,在压抑冷漠的环境中渴望得到一个好父亲,所以虽说偶尔和这小子不对付,但是也是有求必应要什么给什么,就差摘星星捞月亮了。   季瑜呢,也就是仗着这个经常无法无天的,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人看着像个纨绔公子哥。但是这孩子不知道怎么的,嘴甜心眼好,周围的老人说到他就是一顿夸,丝毫不吝啬。   对此季子苌表示,假象,绝对是假象。都上一年级了还缠着他们非要跟他娘在一屋睡,伶牙俐齿的模样他怎么看不出来有半点外边人说的懂事乖巧呢?   这不,彼时季子苌正拖着儿子的行李被褥往小屋搬。   小鱼儿一秒变成了小泥鳅,使劲抱着自己的枕头,一个劲的跟自家老爸作对。   “爸!你是我亲爸吗?亲爸有这么欺负自己儿子的吗?”小鱼儿仰着小脑袋,小脸气得红扑扑的,一脸哀怨的看着自己的老爸。   季子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轻蔑,“季瑜,别跟我使苦肉计,不好使,我告诉你今天愿不愿意都得给我搬走。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还缠着你妈妈你好意思吗?”   季瑜的大眼睛瞪得很铜铃似的瞧着他,借口,全是是借口,明明是你一个人想独吞我妈妈,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眼看着老爸就要把他的行李全搬走了,无奈之下只能使大招了。   他酝酿了一会儿,眼泪说出来就出来了,“妈妈…妈妈…呜呜…妈…”   辛佳正洗衣服呢,听见儿子杀猪似的嚎叫,立马跑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她看着屋里一片狼藉,小家伙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心一下子就软了,立马把他从地上抱起来哄着,“怎么了这是,跟妈妈说说。”   小鱼儿委屈的嘟着嘴,小脸还挂着泪痕,“我就是想跟你多待一会儿,可是我爸非要把我赶出去,他太讨厌了,就是不想让我看到你,我很难过…”   辛佳成功被儿子蛊惑了,当然是毫不犹豫的指责季子苌,“你都多大人了,跟个孩子一般见识,你要是再欺负他就自己去小屋睡。”   季子苌苦着一张脸,真的是百口莫辩,想他什么时候吃过亏,全栽在自己儿子身上了。话说这小子到底哪里像他,怎么跟他差距那么大呢。   看着儿子一脸得逞偷笑的模样,季子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行,好小子,手段了得,这一手苦肉计屡试不爽,不过也就这点能耐了。   结果吧,晚上他一赌气的,就真的去小屋歇着了。   辛佳好不容易把小祖宗哄睡了,想着外边还有一个大佛爷呢,说来也是的,有了小鱼儿以后,她就很少关心他了,陪他的时间也少了,难怪他心里会不平衡。   她没开灯,蹑手蹑脚的进了小屋,也不知道他睡没睡。   她轻轻掀开被子,侧身躺在了他身旁。   “睡了吗?”她试探着问。   果不出她所料,还就真真的不搭理她了。辛佳抬起手臂从他身后搂过他的腰,身体紧紧贴着他的。   “真不理我啊?”她撑起脑袋,在他的颈窝吐气如兰,“那我走了奥。”   她作势欲走,结果还没起来就被人拉住了手臂。随后一阵天旋地转,她被压在了床上。   唇立刻被人吻住了,带着些惩罚的味道,并不太温柔。   她穿得少,还没缓过神来呢,衣服便被他给褪了。   火热的唇舌带着积蓄已久的欲望占领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他的攻势有些猛烈,辛佳有些晕了,也不知道该怎么适应。   他在她耳边吐了口气,咬着她的耳垂嗓音低沉的问她,“多长时间了都。”   “一点也不想我,嗯?”尾音拖得绵长好听,她的心头一颤。   辛佳腿上用了力,一个旋身压在了他身上。   她娇笑着看着他,指尖划过他的锁骨,“对不起啊,我错了…”   他拉下她的脖子,咬了一下她的鼻尖,“知道错了怎么补偿我…”   她笑着亲吻他,语气有些调皮,“我都过来了你说呢?”   季子苌眸子一暗,扶着她的腰的手一紧,“那今晚别睡了…”   “……”她的抗议声被他吞入口中,一室霓虹,旖旎缠绵。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我会告诉宝贝们的,估计快了。 ☆、命中注定。   小鱼儿十四岁的时候,一家人搬家了。   那时候孩子正好开始上初中。结果小鱼儿第一天开学回来,辛佳就觉得不太对劲。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   难不成是进入了一个新的校园,跟老师同学相处得不融洽?不对啊,她儿子小小年纪为人处世一把手,从来没有他搞不定的事。   不过孩子都有青春期,他不说,做父母的也不好意思问。   后来也就慢慢好了,谁都没再提这件事。   其实事情是这么回事,小鱼儿刚到学校,便犯了难。主要原因是他太扎眼了。人高腿长,长得还好看,玩得一手好篮球,学得一通漂亮的数理化,身边狐朋狗友形形□□围着他转,笑起来太阳都暗了。   情书都是成堆成堆的往他书桌里放,季瑜那天放学被一个小姑娘追出了得有十条街。   说起相遇真的是很狗血,徐怀瑾正好从甜品店里出来,一个出神的功夫,就被正落荒而逃着的季瑜撞倒了。   徐怀瑾重心不稳跌倒在了地上,新买的蛋糕也摔得不成样子。   季瑜吓了一跳,见撞到了人,连忙过去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你…你没事吧…”季瑜赶忙去扶人。   徐怀瑾崴了脚,疼得她连站都站不起来。   “你…你放开。”她心里真是气得慌,今天一天都没顺当过。   季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瞧着她也穿着十二中的校服,企图套套近乎,“同学,你看这蛋糕我再给你买一个行不行,你别生气…”   徐怀瑾扶着墙勉强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别扭的开口,“算了吧,我还是回家吧,一见到你就准没好事…”   这句话说得有深意了,他们难道不是第一次见面?   季瑜干干的笑笑,“我们…难道以前见过?”   徐怀瑾抬眼便使劲瞪着他,语气颇有不满,“以前?今天早上是谁偷偷进了办公室在刘校长的茶水加了苦芥末!害得我给你背了黑锅!”她一早去拿卷子,远远的就看见季瑜偷摸着进去了,季瑜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她也见过几面,不过就是今天才记住了他。   她看着不对劲,就在他出来之后也进去了,她正检查着季瑜动过的水杯呢,刘校长就进来了。   结果,她就被稳妥的误会了。谁叫徐怀瑾平时是个不善言辞的姑娘,又不爱嚼人舌根,生性就有些冷漠,可终究还是姑娘,总是委屈的。   季瑜这才瞧清楚了她的模样,微微发黄的长发扎成利落的小马尾,圆圆的脸蛋清秀素净,一双灰绿色的大眼睛怒气冲冲的盯着他。   他有些楞,以前怎么没在学校见过她啊,这么好看,还心地善良。   徐怀瑾也不理他了,直接背着书包走了,一瘸一拐的走得艰难。   季瑜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追了上去,一脸讨好的笑,“你别生气。我明天,明天早起就去承认错误,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她也不理他,自顾自的走着。   季瑜咬了舌尖,再接再厉,“这样,我先送你去医院看看好不好,万一脚伤严重了怎么办…”   “你有完没完!”她终于是忍无可忍了,回头毫不客气的冲他喊。   季瑜又要说着什么,余光却瞟见前方街口拐角处有一个人影。   季瑜心想完了,这小姑娘怎么这么能追,一路追到了这儿。   眼看着越走越近朝他跑过来了,季瑜这心里越发的慌了。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行不行,我要回家了…”徐怀瑾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便突然被身旁的人搂住了肩膀。   她着实吃了一惊,不知所措的抬头看他。   季瑜笑得一脸宠溺,“行,都听你的,我错了还不行?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其他女孩说话了,你别生气了行吗…”   徐怀瑾瞪大了眼睛,什么乱七八糟的,唱戏呢啊,这是哪出儿啊。   “季瑜,这是谁啊?”软软糯糯的声音打乱了她的思绪,她愣愣的扭头。瞧见一个女生,一头短发,娃娃脸,此时正一脸妒忌的看着她。   季瑜大方的给那女孩介绍着,“这我女朋友,闹脾气呢,我哄哄,怎么了你找我有事啊。”   什么东西?女朋友?   徐怀瑾真是经不住他这么吓,猛地抬头又看看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那女孩明显有些尴尬,扭捏着开口,“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   “啊,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家了哈,她家里管得严,不能回去太晚的…”   徐怀瑾手上用了力,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眼神一再警告,我告诉你季瑜,你在敢瞎说我就废了你!   季瑜疼得拧了眉头,面上确是笑着看着她的,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啊,你就帮帮我,就这么一次。   两个人挤眉弄眼了半天,那姑娘都看傻了,“你们…”   “啊,我们…”徐怀瑾松开了手,季瑜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我们得走了,拜拜啊同学…拜拜…”   他也没等人家回话,微微弯了弯,一把将徐怀瑾打横抱了起来,也不顾她的挣扎,快步走了。    ☆、怀瑾握瑜。   终于是到了安全的地方,季瑜紧张得四处环顾,瞧着终于没人跟着了,他这才舒了口气。   徐怀瑾立马从他怀里蹦了下来。落地时一不小心又戳到了脚,疼得她差点站不稳。   季瑜及时扶住了她,谁知道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徐怀瑾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虽说这巴掌打得不重,但是他也确实被打懵了。   她还不解恨,咬着牙骂了他一句,“流氓!”然后头也不回的沿着那条街走了。   流氓?他又没干什么采花大盗的事,怎么就流氓流氓了!从小到大他还没被人扇过耳光呢!这么想着,他也是有些恼了,可看着她一瘸一拐离开的方向,心里又不免有些担心。天这么晚了,她一个小姑娘回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本来就是他不好,要不,去看看?   他挠了挠后脑勺,背着书包就追了上去,偷偷从后边跟着她。直到看着她安安全全进家门了,这才放心打道回府了。   徐怀瑾从窗户里往外看着他,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其实她知道他跟着她呢,只是碍于面子,没有把他揪出来。这么看来,这个男生心思也不是那么坏。   在学校上初中这三年,从最初的水火不容到后来的两肋插刀,两个人关系是越来越好。   季瑜每天都会送她回家,给她讲数学题。徐怀瑾呢,他打篮球的时候她总会给他事先备好矿泉水,课下不嫌麻烦的给他再抄一遍笔记。   他成绩比她好,却又比她懒。这点真的好不公平啊。后来她综合比较了一下这种情况的成因,得出的结论是,虽然自己老爸无比聪明,可是这娘啊,单细胞得她就不说什么了。   他们两个并不在一班,隔着一层楼却觉得心是连在一起的。   学生时代的事,他们当然都会避嫌,三年下来,也没有逾矩。   后来他们上了同一所高中,毕业那天晚上,几个要好的同学在一起聚会。   徐怀瑾随了母亲,不会喝酒,让人劝了几杯,她倒是有些醉了。无奈季瑜只好先把她送回去了。   两个人并肩走着,这条路走了许多次,每次却都有不同的情感与悸动。   从互相嫌弃到心灵相通,从好感到喜欢,从依赖到陪伴。   她出落得越来越大方漂亮,他也越来越成熟稳重。   面前那栋房子越来越近,徐怀瑾站定了脚步,转身面对着他,“我到了。”   季瑜双手揣在裤兜里,半眯着眼睛,怎么这么快啊。   她的脸有些红,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那…我先进去了。”   她转身欲走,季瑜却拉住了她的手。   温热的手掌包裹着她的,她心头一阵颤动。   “怎么了?”她低头看着脚尖,闷声道。   “我上次给你的内本书,你看了吗?”   她的脸更红了,他说的是内本楚辞,“我看了。”   季瑜看着她笑了,“看出什么名堂来了吗?”   徐怀瑾也笑了,“明知故问你…”   季瑜握住她的肩膀,“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却令她的心跳漏了两拍。   “你说咱俩是不是很有缘,连名字都是连在一起的。”   她眨了眨眼睛,抬眸看他。   季瑜靠近了她些,只见他微微低头,靠近她的脸。   她的呼吸乱了,闻着他身上的酒气,静静等着他的动作。   谁知道在唇想要触碰到一起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下了。季瑜沉了沉眸子,将她抱进了怀里,“楠楠,再等等我…”再等我三年,等你长大了,我就光明正大的去见你的父母,带你回我们的家。   她靠在他怀里,闭了闭眼,“我知道,我等你…”   少男少女的爱情,单纯得像张白纸。   年轻的心,总是波澜不平。   缘分这个东西,只要它来了,那便是死缠到底。    ☆、岁月静好。   徐司白在客厅里隔着玻璃一脸漠然的看着外边的动静,心中不免有了吾家有女初成长的自豪感。   可是又有一点小小的失落,他闺女,就这么让人骗走了?   不过这男孩他倒是看见过几次了,怎么这么眼熟呢,又说不出来像谁。   改天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会会这小子,看看到底配不配得上我们家楠楠。   ————————————   高三的时候学校开家长会,两家人都去了母亲,因为没在一班,所以并没有碰面。   课间的时候,季瑜和徐怀瑾偷偷跑出来了。季瑜握着她的手,不免有些担心,“你妈妈好相处吗?”   “我妈挺好的啊,就是我爸有点深沉。”安瑾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低声说着,“你妈妈呢?”   “我妈?”季瑜笑了一声,“她这个人做事有点太过冷静了,但是待人挺好的。反正她肯定会特别喜欢你。”   两个人转了一圈儿,季瑜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停下来认真看着她,“一会儿她们该出来了…”   “嗯…”徐怀瑾点头。   季瑜有些无奈,“就嗯啊?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好不容易才抽空见一面。   徐怀瑾抬头看他,“你想听什么啊?”   “我想…”季瑜坏坏的笑了,然后慢慢凑近她,“你亲我一下。”   徐怀瑾拍他,“这是在学校…”   “不在学校我也见不到你啊…”他搂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也没等她说同意,低头便吻了下去。   之前他也亲过她一次,但不管是哪次都让她忍不住心如擂鼓。   毕竟年轻,总有些热情把握得不太妥当。本来蜻蜓点水般的吻化成了缠绵的亲吻。   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安瑾从教学楼里出来就不见闺女了,便一直寻着去找了,谁知道在这里看见有个小子这么轻薄她家姑娘,这还能了得?   她当时气得够呛,直接过去把徐怀瑾拉到了自己身边。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家长,两个孩子都傻了,大眼瞪小眼的。   安瑾直接上去想给季瑜一巴掌,却被自家闺女拦住了。   “臭小子,你祸害谁家姑娘不好,你竟然招惹到我们家楠楠头上,家里人就是这么教你的?”   “妈!不是那样的,妈…你别打他…”   “气死我了,你给我松开!我今天非得打死他…”   “妈!”徐怀瑾急了,“我是自愿的!”   “你…”安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此时徐司白恰好过来了。   “怎么了。”他刚好下班来接他们娘俩。   安瑾把闺女往自己身边一拉,就跟徐司白告状,“这小子刚才占咱们楠楠便宜,被我逮了个正着…”   徐怀瑾真的是有些担心季瑜,她爸可真的是惹不起,“爸…不是那样的,他没欺负我。”   徐司白看了季瑜一眼,拉着自家闺女的手,语气不咸不淡,“走,先跟我回家。”   季瑜心里一惊,生怕她回去受委屈,“叔叔阿姨,对不起,是我的错,你们别为难楠楠行吗?”   徐司白又回头看他,笑话,我自己的闺女我会舍得为难?真是多管闲事。   不过趁着这机会试试他,也是个好办法,“你是季瑜?”   季瑜郑重的点了点头,“我是。”   “不让我们为难她,那你打算怎么办。”   季瑜看了看徐怀瑾,然后认真的说,“我喜欢楠楠,从初中开始,我是认真的,我会对她负责,我会带她回家,我会让她过上她想要的生活,叔叔,我能照顾她一辈子的。”   徐司白冷笑一声,“口说无凭。就单凭你没有克制住自己明知故犯这件事,我就没办法相信你,你应该知道女孩子名誉很重要,如果今天看见你们的是别人,你让楠楠以后怎么办。”   季瑜懊悔的看着徐怀瑾,确实是他考虑不周了,“只要叔叔阿姨别难为楠楠,我任凭处置。”   徐司白点了点头,“好啊。”他松开女儿的手,绕道季瑜身后,眸子一沉,狠狠用手肘给了他一下。   季瑜没想到他直接下手,闷哼一声,往前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体。   “爸!”徐怀瑾急得往前想要扶住他,却被安瑾拦住了,“他不是故意的,你别打他…”   别看徐司白年长季瑜几十岁,但她知道,季瑜打不过她老爸。   徐司白扭了扭手腕,直视着他,“还手。”   他当然不能还手了,打不打得过放一边,还手了就什么也说不清了。   “叔叔,您要是能消气的话,就打吧,我不会还手的。”   徐司白冷哼一声,正想着活动活动手脚,便被来人给打断了思绪。   “小鱼儿!”辛佳都快把整个学校翻过来了,没想到他在这儿,瞧着自己儿子脸色不好。她也是担心得很,“怎么了这是,都在这干嘛呢……这…是…”她抬眸的那一瞬间,便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辛佳看着徐司白,瞪大了眼睛,她张了张口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安瑾也被吓了一跳,正想着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便连忙跑过去拉住辛佳的手臂,结果更吃惊了,“辛佳姐?真的是你!”   “瑾瑾…你…你没死!”抑制不住的激动与喜悦,他们两个,竟然都还活着。   徐怀瑾过去忙扶住了季瑜,两个人面面相觑,现在是什么情况?   正尴尬着,落在后边的季子苌也跟了上来,看见徐司白的那一刻,也真真被吓到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惊喜。   季子苌慢慢走了过去,眼前的景象突然与多年前初次见到徐司白时的情形重叠起来,他笑着,像是多年的老友闲来无事的谈笑风生。   “你好,我是季子苌。”他又伸出了那只手。   徐司白微微一笑,也伸手握住了,“你好,徐司白。”   又有谁能想得到,十几年之后,因为两个孩子的缘分,他们之间能够故人重逢,再次相遇。   没有S与L,没有字母团,他们仅仅是普通的丈夫和父亲,有平凡的生活,幸福的未来。   那晚,他们庆祝久别后的大难不死与相遇。还顺带给两个孩子定了亲。   那时候辛佳才明白,当年那个老婆婆赠她瑜字的寓意,原来那是在为一场多年后的重逢做铺垫。这样的日子,可真好。   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   灯火阑珊兮,亦有白发人。   情深不寿兮,佳人立关雎。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已经完结,番外不会再写了。 有件事我想先跟大家道个歉,离歌那篇可能会暂停,我明天要开学了,高三一年我会息文息网磨练自己,所以我的文章接下来一年都不会再出了。 抱歉,当初发了四篇文章的预案,现在却只完成了三篇。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如果还有缘,如果小仙女们将来对我的文章还感兴趣,那就一年以后我们还在这里相遇吧。到时候我会出自己原创的文章,如果离歌还会有人期待的话,将来我也会写完。 一年的修饰磨砺,我会写出更美的文章,写自己最爱的文字,带给大家更好的作品,最后还要谢谢宝贝们这么长时间的陪伴,没有你们,我根本完不成这些。 么么么,再见啦~~~~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